○马政宋初,有左、右飞龙二院,以左、右飞龙使各二人分掌之。时诸州监牧多废,国马无复孳息。太祖始置养马二务,又兴葺旧马务四,以为放牧之地。分遣中使诣边州,岁市马,自是闲厩之马始备矣。
先是两河入虏界盗马,边吏籍数以闻,官给其直。上方镇抚,不容私掠,乃诏禁之,悉还所盗马,戎人悦服。
太宗太平兴国四年,诏市吏民马十七万匹,以备征讨。是岁,平太原,观兵於幽州,得汾、晋、燕、蓟之马四万二千馀匹,国马增多,内皂充刃,始分置诸州牧养之。国子博士李觉上言,曰:“夫冀北燕代,马之所生,胡戎之所恃也。故制敌之用,实兵骑为急。议者以为欲国之多马,在乎扌致戎以利,使重译而至焉。然市马之费,岁益而厩牧之数不加者,盖失其生息之理也。且戎人畜牧转徙,旅逐水草,腾驹游牝,顺其物性,由是浸以蕃滋也。暨乎市易之马至於中国,则絷之维之,饲以枯槁,离析牝牡,制其生性,元黄虺ㄨ,因而减耗宜然矣。又有不同中国之马,服习成性,食枯刍,处华厩,率以为常,故多生息而无耗失。古者田赋之法,六十四井出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万井。除山川、城池、邑居、苑囿,凡三十六万井不输赋外,六十四万井出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此赋马之数也。诸侯大者马四千匹,兵车千乘,故称千乘之国。
卿大夫者马四百匹,兵车百乘,故称百乘之家。则天下之广,诸侯之众,戎马之赋多矣。是以唐尧暨晋,皆处河北,而北虏不能为患,由马之多也。此并取於田赋,不闻市马於戎也。洎秦坏井田,汉兴阡陌,兵车不取田赋,戎马悉从官给,是以匈奴历年为患,由马之少也。故晁错说文帝劝农功,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复卒三人,谓免三人甲卒之赋也。至武帝七十年,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成群,乘牝者摈而不得会聚,此则马皆生於中国,不闻市之於戎也。今军伍中牝马甚多,而孳息之数尤鲜者,何也?皆云官给秣饲之费不充,又马多产则羸弱,驹能食则侵其刍粟,马母愈瘠,养马之卒有罪无利,是以驹子生,乃驱令嗅灰而死。其後官司知有此蠹,於是议及养驹之卒,量给赏缗,其如所赐无几,而尚习前弊。今窃揣量国家所市戎马,直之少者匹不下二十千,往来资给赐与,复在数外,是贵市於外夷,而贱弃於中国,非理之得也。国家纵未暇别择之牝马,以分畜牧,宜且减市马之半直,赐畜驹之将卒,增为月给,俟其纳马则止焉。则是货不出国,而马有滋也。大率牝马二万,而驹收其半,亦可岁获万匹。况复牝以生牝,驹以生驹,十数年,马必倍矣。昔猗顿,穷士也,陶朱公教以畜五。乃西河,大畜牛羊於猗顿之南,十年之,其息无算。况以天下之马而生息乎?”上览奏,嘉之。淳化二年,通利军上《十牧草地图》。上虑畜牧之地,多侵民田,乃遣中使检视,画其疆界。又从内侍赵守伦之请,於诸州牧龙坊畜牝马万五千匹,逐水草放牧,不费刍秣,所生驹子,可资用,自是诸牧马颇蕃息。
真宗咸平元年,别置佑马司,掌戎人驱马至京师,辨其良驽,平直以市,分给诸监牧养。三年,置制置群牧使。以内臣勾当制置群牧司,京朝官为判官。景德二年,改诸州牧龙坊悉为监,赐名,铸印以给之。四年,以知枢密院陈尧叟为群牧制置使,又置群牧使、副、都监,增判官为二员。凡厩牧之政,皆出於群牧司,自骐骥院而下,皆听命焉。其二院所管坊监仍旧。诸州有牧监,知通判兼领之,诸监各置勾当官二人。又有左、右厢提点,并以三班为之。其修创规制,纤悉备具。其後又诏左、右骐骥院诸坊、监监官,自今并以三年为满,如习知马事欲留者,群牧司保荐以闻,当徙莅他监。
议者言罢兵之後,颇以国马烦耗,岁费缣缯,虽市得尤众,而损失亦多。尧叟谓群牧之设,国家巨防。今愚浅之说,以马为不急之务,则士卒亦当进而还农也。作监牧议以献,勒石大名监。自是率以枢臣专领,以重其事。
凡市马之处,河东则府州岢岚军、陕西则秦渭泾原仪环庆阶文州镇戎军、川峡则益黎戎茂雅夔州水康军,皆置务遣官以主之。岁得五千馀匹,以布帛茶物物准其直(旧运铜钱给之。太平兴国八年,有司言戎人得钱,悉销铸为器,乃定此制。其後诸州市畜马,给直渐高,务增数以为课绩。景德中戎事已怠,因诏条约之)。招马之处,秦渭阶文之吐蕃、回纥,麟府之党项,丰州之藏才族,环州之白马鼻家保家名市族,洎泾仪延火山保安军唐龙镇制胜关之诸蕃。每岁皆给以空名敕书,委沿边长吏择牙吏入蕃招募,给券诣京师,至则估马司定其直,自三十五十至千,凡二十三等。旧选三岁至十七岁者,景德二年诏止市四岁至十三岁者,馀听私市。其蕃部又有直进者,自七十五千至十七千,凡三等。有献尚乘者,自百一十千至六十千,亦三等。凡畜马处有两院,曰左、右骐骥;四监,曰天、驷左右第一、第二;二坊,曰、左右天厩。皆在京师。在外有十四监:大名(大名)、广平(州)、淇水(卫州),并分第一第二,洛阳(河南)、原武(郑州)、沙苑(同州)、安阳(相州)、镇宁(澶州)、安国(邢州)、淳泽(中牟)、单镇(许州)。又有牧养上下监,以养疗京城诸坊、监病马。
其孳生之所,即大名、、卫、相州凡七监,多择善马为种,牝牡为群,岁遣判官一人巡行点印,二岁巳上者岁约八千馀匹,凡京城诸州饲马兵校一万六千三十八人,坊监及诸军马二十馀万匹,每岁京城草六十六万六千围,麸料六万二千二百四石,盐、药、油、糖九万五千馀斤、石、枚,诸州诸军不预焉。左右骐骥院、六坊上留马二千馀匹,皆季春出就放牧,至秋冬而入。其尚乘之马,唯备用者在焉(诸班不自出马,寄两院)。其牧地始自畿田及於近郡,皆遣使分行水草善地而标占之。诸坊监总四万九千四百馀顷,诸班诸军又三万九百九十顷,皆有凉棚井泉,所属县令检校之外,坊监亦有四时逐水草以肆游牝者。
凡御马有三等,其次给用,又有十六等,曰简中马,曰不得支使马,曰添价马,曰国信马,曰臣僚马(景德四年,诏群臣常赐厩马者,命中使简定六十匹赐之。赐毕复增,常足其额。又内职受命出使者多求赐马,大中祥符三年,以其例或不均,诏枢密院定群臣出使赐马条例),曰诸班马,曰御龙直马,曰捧日、龙卫马,曰拱圣马,曰骁骑马,曰武马,天武龙猛马,曰杂配军马,曰杂使马,曰马铺马(国初诸州厩置,阙马取民马补之。开宝五年,诏罢)。自恩赐外,皇族及内臣伎术官要司职掌皆给借之。凡马以府州为最,盖生於子河汊有善种,次环、庆,次秦、渭,虽骨格稍大,而蹄薄多病,文、雅诸州为下,止给本处兵。
契丹马骨格颇多河北孳生谓之本群马,盖因其水土服习而少疾焉。又泉福州、兴化军亦有洲屿马,皆低弱不胜具装,以给本道厢军及江浙驿置之用(福州四牧:曰水峭、龙胡、沥畸、海澶。泉州二牧:曰浯州、列屿。兴化军二牧:曰东越侯屿。旧十一牧。大中祥符二年废湄州透屿南匿三牧,每牧置群头、牧户以主之,每岁孳育,本县籍其数,以使臣一人提点)。
大中祥符元年,立牧监赏罚之令,外监息马,一岁终以十分为率,死一分以上勾当官罚一月俸,馀等第决杖牧。倍多而死少者,给赏缗有差。凡生驹一匹,兵校而下赏绢一疋。
是岁於京师置卖马务,掌受退马而出市之。
天禧初,宰相向敏中言:“国马之数,方先朝倍多,广费刍粟,若令群牧司度数出卖,散於民,缓急取之,犹外厩耳。”是秋,乃诏十三岁以上配军马估直出卖。
仁宗景二年,诏民无以马数升户等。
康定初,陕西用兵,马骑不足。诏京畿、京东西、淮南、陕西路括市战马,自四尺六寸至四尺二寸,其直自五十千至二十千,凡五等,敢辄隐者重之法。皇五年,丁度上言:“天圣中,牧马至十馀万,其後言者以为天下无事,而事虚费,遂废八监,然而秦渭环阶麟府州、大山、保德、岢岚军岁市马二万二百,才能补京畿塞下之阙。自用兵四年,而所市马才三万,况河北、河东、京东、京西、淮南籍丁壮为兵?请下令有能畜一战马者免二丁,仍不升户等,以备缓急,如此国马蕃矣。”言不果行。
至和二年,群牧使欧阳修言:“今之马政,皆因唐制,而今马多少与唐不同者其利病甚多,不可概举。至於唐世牧地,皆与马性相宜,西起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洎河曲之野,内则岐、豳、泾、宁,东接银、夏,又东至於楼烦,此唐养马之地也。以今考之,或陷没夷狄,或已为民田,皆不可复得。惟闻今河东路岚石之,山荒甚多;及汾河之侧,草地亦广,其草软水甘,最宜牧养,此乃唐楼烦监地也,可以兴置一监臣。以为推迹而求之,则楼烦、元池、天池三监之地,尚冀可得。又臣往年奉使河东,尝行威胜以东及辽州、平定军,见其不耕之地甚多。而河东一路山川深峻,水草甚佳,其地高寒,必宜马性。及京西路唐汝之,久荒之地其数甚广,请下河东、京西转运司,遣官访草地有可以兴置监牧,则河北诸监有地不宜马处,可行废罢。至於估马一司,利害易见,若国家广捐金帛,则券马利厚,来者必多。若有司惜费,则蕃部利薄,马来浸少。然而招诱之方,事非一体,请遣群牧司或礼宾院官一人至边,访蕃部券马利害。以此三者参酌商议,庶不仓卒轻为改更。”天子下其奏相度,牧马所奎等请如修奏。
神宗即位,留意马政,於是枢密副使邵亢请以牧马馀田修稼政,以资牧养之利。而群牧司言:“马监草地四万八千馀顷,今以五万为率,一马占地五十亩。大名、广平四监馀田无几,宜且仍旧。而原武、单镇、洛阳、沙苑、淇水、安阳、东平等监,馀良田万七千顷,可赋民以收刍粟。”从之。又诏河南、北分置监牧使,以刘航、崔台符为之。又置都监各一员,其在河南者为孳生监。凡外诸监并分属两使,各条上所当施行者。诸监官吏若牧田县令、佐,并委监牧使举劾,专隶枢密院,不隶於群牧制置。
二年,诏括河南监牧司总牧地。旧籍六万八千顷,而今籍五万五千,馀数皆隐於民。自是,请以牧田赋民者纷然,而诸监寻废。是岁,天下应在马凡十五万三千六百有奇。五年,废太原监。
七年,废东平、原武监,而合淇水两监为一。八年,废河南、北八监,惟存河苑一监,而两监牧司亦罢。
沙河苑监先以隶陕西提举监牧,至是复属之群牧司云。
时诸监牧田,大抵皆宽衍,为人所冒占,故议者争请收其馀资,以佐刍粟。
言利者乘之,始以增广赋入为务。始议监时,群牧制置使文彦博言:“议者欲赋牧地与民而敛租课,散国马於编户而责孳息,非便。”诏元绛、蔡确较其利害上之。於是中书枢密院言:“河南、北十二监,起熙宁二年至五年,岁出马一千六百四十匹,可给骑兵者二百六十四,馀仅足配邮传。而两监牧吏卒杂费及所占地租,岁为缗钱五十三万九千有奇,计所出马为钱三万六千四百馀缗而已。今九监见马三万,若不更制,则日就损耗。”於是卒废之,以其善马分隶诸监,馀马皆斥卖,收其地租,给市易本钱之外,寄籍常平出子钱,以为市马之直。监兵五千,以为广固指挥,修治京城焉。後遂废高阳、真定、太原、大名、定州五监。凡废监钱归市之外,又以给熙河岁计。诸监既废,游田司请广行淤溉,增课以募耕者。
而河北制置牧田所继言:牧田没於民者五千七百馀顷。乃严侵冒之法,而加告获之赏,是利入增多。元丰三年,收废监租钱,遂至百十六万,自群牧使而下,赐赉有差。
河北察访使者曾孝宽言:“庆历中,尝诏河北民户以物力养马,备非时官买,乞参考申行之。”而户马法始此。自诸监既废,仰给市马,而义勇保甲马复从官给,议者常患国马未备。元丰三年春,以王拱辰之请,乃召开封府界京东西、河北、陕西、河东路州县户,各计资产市马,坊郭家产及三千缗,乡村五千缗。若坊郭乡村通及三千缗以上者,各养一马,增倍者马亦如之,至三匹止。马以四尺三寸以上,齿以八岁以下为断。
齿及十五岁,则更市如初,提举司籍记之。於是诸道各以其数来上。开封府界四千六百九十四,河北东路六百一十五,西路八百五十四,秦凤等路六百四十二,永兴路一千五百四十六,河东路三百六十六,京东东路七百一十七,西路九百二十二,京西南路五百九十九,北路七百一十六。时初立法,帝虑商贾乘民期会高马直以专利,命出群牧司骁骑以上千匹与养马户交市,以平其价。先是熙宁中,尝令德顺军蕃部养马,帝问其利害。王安石对:“今坊、监以五百缗乃得一马,若委之熙河蕃部,决当不至重费。蕃部以畜牧为生,且其地宜马,诚为便利。”既而得驹庳劣,亡失者责偿。蕃部苦之,其法寻废。至是环庆路经略司复言已诱劝诸蕃部令养马。诏阅实及格者,一匹支五缣,延秦凤泾原路准此。养马之令,复行於蕃部矣。已而西方用兵,颇调户马以给战骑,借者给还,死者偿直。七年六月,遂诏河东延环庆路,各发户马二千以给正兵,河东就给本路,延益以永兴军等路及京西坊郭马,环庆益以秦凤等路及开封府界马。户马既配兵,後遂不复补。京东、西既更为保马,而诸路养马指挥至八年四月乃罢。然其後行给地牧马,则犹本於户马之意云。
五年五月,诏开封府界诸县保甲愿养马者听,仍以陕西所市马选给之。六年,又诏司农寺立养马法。於是曾布等上其条约,凡五路义勇保甲愿养马者,户一匹,物力高者愿养二匹者听,皆以监牧见马给之,或官予其直令自市,毋或强予。府界毋过三千匹,五路无过五千匹,袭逐盗贼之外,乘越三百里者皆有禁。在府界者,免输粮草二百五十束,加给以钱布;在五路者,岁免折变缘纳钱。三等以上,十户为一保;四等以下,十户为一社;以待病毙补偿者。保户马毙,马户独偿之;社户马毙,者社人半偿之。岁一阅其肥瘠,禁苛留者。凡十有四条,先从府界颁焉。五路委监司、经略司、州县更度之。於是保甲养马行於诸路矣。
先是中书、枢密院保甲养马事,文彦博、吴充言:“三代有邱乘出马,有国马,国马宜不可阙。且今法欲令马死备偿,恐非民愿。”而王安石以为令下之初,京畿百姓,多自以为便,愿投牒者已千五百户,决非有所驱迫,力请行之。时河东骑军有马万一千馀匹,岁蕃戌边,率十年而一周,议者以为费廪食而多亡失,乃行《五路义勇保甲养马法》。继而兵部言:“河东正军马九千五百匹,请权罢官给,以义勇保甲马五千补其阙,合万匹为额,俟正军不及五千始行给配。”事下中书,枢密院。枢密院以为:“车骑,国之大计,不当专以一时省费,轻议废置。且官养一马,岁为钱二十七千。民养一马,才免折变缘纳钱六千五百。计折米而输其直,为钱十四千四百,馀皆出於民,决非所愿。若刍秣失节,或不善调习,缓急无以应用,况减马军五千匹,即异时当减军正数九千九百人,又减分数马三千九百四十匹,边防事宜,何所取备?若存官军马如故,渐令民从便牧养,不必以五千匹为限,於理为可。”而中书谓:“官养一马,以中价率之,为钱二十三千;募民养牧,可省杂费八万馀缗。且使入中。刍粟之家无以邀厚利。计前二年官马死,倍於保甲马。而保甲有马,可以习战御盗,公私两利。”上竟从枢密院议。河东骑军得不减耗,而民马不至甚病者,由帝独断之审也。
八年,置熙河路买马坊六,而原、渭、德顺诸场皆废。又以麟府所市马羸直多,罢之。岢岚、火山军所产马,亦以敌境言边人多盗马越界趋利,寻皆罢之。
自是,国马专仰市於熙河、秦凤矣。
九年,提举开封府界蔡确言:“比赋保甲以国马,免所输草,赐之钱布,民以畜马省於输稿,虽不给钱布,而愿为官养马者甚众。请增马数,岁止免输稿一百五十У。”诏:“毋过五千匹。”於是京畿罢给钱布而增马数矣。元丰六年,提举河东路保甲王崇拯言:“请令本路保甲十分取二,以教骑战。每官给二十五千,令市一马,限以五千,当得马六千九百十有八匹,为缗钱十七万二千九百有五十。”诏以京东盐息钱给之,令崇拯月上所买数。於是保甲皆兼市马矣。
七年,京东提刑霍翔请募民养马,蠲其赋役。乃诏京东、西路保甲免教阅,每一都保养马五十匹,匹给十千,限以京东十年、京西十五年而数足。置提举保马官,京西吕公雅,京东霍翔并领其事,而罢乡村先以物力养马之令,尚养户马者免保马,凡养马免大小保长、税租、支移,每岁春夫、催税、甲头、盗贼、备赏、保丁、巡宿,凡七事。於是京东、西户马更为保马矣。公雅、翔又请以常平息钱赏马之充肥及孳生者,且请愿以私马印为保马者听。
养至三匹,蠲除之外,每匹各次下一人许赎杖罪。公雅又令每都岁市二十匹,初限十五年者乃促为二年半。京西地不产马,民又贫乏,甚苦之。翔又奏本路马已及万匹,请令诸县弓手各养马一匹,听赎非捕盗之罪。
按熙宁五年所行者户马也,元丰七年所行者保马也,皆是以官马责之於民,令其字养。户马则是蠲其科赋,保马则是蠲其征役。史志言户马之将行也,王介甫以为京畿百姓投牒,愿应募者巳千五百户;保马之将行也,霍翔以为禹城一县,愿应募者为马已四百四十八。盖法行之初,民皆乐从,初非官府抑逼。夫乐从之说,出於建议者之口,未必有是事实。然所谓投牒应募之数,未必全虚,盖民本非乐为官养马也。当时科赋征役必是繁重,故苟有一役於官而得以自免,则亦不暇详虑顾而靡然从之。正柳子厚所谓“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时而献之,退而甘食其土之所有,以尽吾齿。”是也。及其久也,马之毙者赔偿不訾,且奉行之吏,务为苛峻,於是数之少者增之,期之宽者促之,始重为民病矣。
八年,提举茶场李杞言:“卖茶易马,固为一事,乞同提举买马。”诏如其请。其後群牧判官郭茂恂言:“承诏议专以茶市马,以金帛市,而并茶马为一司。臣闻顷时以茶市马,兼用金帛者,亦听其便。近岁事局既分,始专用银绢钱钞。非蕃部所欲,且茶马二事,事实相须。”乃诏专以雅州之名山茶为易马之用。
自是蕃马之至者稍众。久之,买马司复罢兼茶事。自李纪建议,始於提举茶事兼买马,其後二职分合不一。哲宗嗣位,议者争言新法保马之不便,乃下诏以两路保马分配诸军,馀数发赴太仆寺,不堪支配者斥还民户而责官给元价。翔、公雅皆得罪,保马遂罢。
元初,朝廷方议兴废监,复祖宗之旧。於是诏陕西、河东相视所当置监。
又下河北、陕西按行河、渭、并、晋之牧田以闻。时已罢保甲,教骑兵,而还户马於民。左司谏王岩叟上疏,极言其事。自是洛阳、单镇、原武、淇水、东平、阳等监皆复。
岩叟疏言:“兵所恃在马,而能蕃息马者,牧监也。昔废监之初,识者皆知十年之後天下当乏马。已而不待十年,其弊已见,此甚非国之利也。乞收还户马三万,复置监如故,监牧事委之转运官,而不专置使。今郓州之东平,北京之大名、元城,卫州之淇水,相州之安阳,州之广平监,以及於瀛、定之棚基草地疆画具存,使臣牧卒大半犹在,稍加招集,则指顾之措置可定,而人免纳钱之害,国收牧马之利,岂非计之得哉?又废监以来,牧地之在民者,处处为害,愚民利於一时请地之易,不虞後日输送之难,投牒之初,争立高课,有司复重估其价,计租为钱,力皆不胜,岁益增欠,转运司迫於群牧督责之严,虽水旱不在蠲放,禁锢鞭挞,无日无之,设欲还官,岂复听许?今若因复置监牧,收地入官,则百姓戴恩如释重负矣。”
绍圣三年,始行给地牧马之政。先是知任城县韩筠等建议,於邢州请以牧田募民受田一顷者,为官牧一马而蠲其租。县籍其所养之高下、老壮、毛色,岁一阅,亡失者备偿,已佃人愿养马者除其租。於是知州张赴上其说,且以为陕西沿边弓箭授田不过一顷,既养一马,又役一丁,备边之日,岁居其半。今但牧一马而无身丁之役,若试之一监或一县,当有利而无害。枢密院是其请,乃言:“赴等所陈受田养马,既蠲其租,不责以孳息,而不愿之家无所抑勒。又限以尺寸,则缓急皆可用之马矣。”乃具为条画,下太仆寺,应有监牧州县悉施行之。
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近者募人给牧田养马,若牧田邻於居民,地复膏腴,宜有愿者。相去稍远,难就耕牧,则必非所愿。且一顷之地,所直不多,马或亡失,乃偿钱四五十千,恐人之非愿。”言竟不行。徽宗崇宁元年,有司较诸路田养之数,凡一千八百匹有奇,而河北西路占一千四百,他路自二百四以下,至河东仅九匹,而开封府界、京西南路、京东东路皆无应募者。盖法虽已具,而犹未力行也。
大观元年,尚书省言:“元置监,马不蕃息,而费用不赀。今沙苑最号多马,然占牧马者九千馀顷,刍粟、官曹之费岁为缗钱四十馀万,而牧马止及六千。
自元符元年至二年,亡失者三千九百。且素不调习,无以任骑乘。以九千顷之田,四十万缗之费,养马六千而不於用,又亡失如此,利害灼然可见。今以九千顷之田,计其瘠硗者三分去一,犹得良田六千顷。以见直计之,顷为钱五百馀缗。若以一顷募养一马,则人得地利,马得所养,可以绍述先帝隐兵於农之意。请下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司及同州详度以闻。俟见实利,六路新边闲田,当以次施行。”时熙河兰湟路牧马司又请兼募愿养牝马者,每收三驹,以其二归官,而一充赏,诏行之。是岁,臣僚言岷州应募养马者至万馀匹,於是自守贰而下,递赏有差。
宣和二年,手诏曰:“给地牧马,议者本以蕃息国马为言,今损失动以千计,而自法行至今,皆无出驹之数,岁縻赏赉,蠲除租税科调,而赋敛日以不均,为害非一,其罢政和二年以来给地牧马条令,收见马以给军,应牧马及置监处并如旧制於。”是又复东平监。凡诸监兴罢不一,而沙苑监独不废。自给地牧马之法既罢,三年而复行。时牧田已多所给占,乃诏见管及已拘收牧田,如官司辄复请占者,以违御笔论。虽奉御笔者,皆许执奏。六年,又诏立赏格,应养马通一路及三千匹,州通县及一千,县及三百,其提点刑狱、守令各迁一官,倍之者更减磨勘年。於是诸路应募牧马者为户八万七千六百有奇,为马二万三千五百。既推赏如上诏,而兵部长贰亦以兼总八路马政迁官。然北方用兵,而马政益急矣。蔡绦《国史补》:“政和二年,诏於京东西、河北以旧牧地募人牧马,以次推行於诸路,其制以在官逃田若天荒凡二顷至三四顷度高下肥硗而授之,蠲其一顷之赋,而牧一马,牝则三年而出一驹,牧五年者诣官再易马,尽括泽潞、京西、山东、河北等田,即陕右军蕃羌马一分给之。鲁公既罢,於是诏以所牧马尽给赐童贯及补陕右诸军之阙马者,凡九万馀匹,既不加恤,道毙者十八九,遂尽收出以赐诸苑囿及道宫,若复苑八作、书艺局、艮岳、撷芳园、上清宝宫、龙德太一宫、神观、各一千或八百顷,他以差给赐。其後北事兴,郭药师在燕山,乃尽发河北诸军及系官马,听其所择,而国马尽矣。宣和末,金人且寒盟,始悟阙马,乃复给地牧马,既无马以给民,又不得元田。州县强民出马以牧取文具而已。属金人犯阙,诏尽括内外马,及取於在京骑军不及二万,且授内臣梁方平扼大河於州,至则大败,马复歼焉。”
政和《五礼新仪》:仲春祀马祖,仲夏享先牧,仲秋祭马社,仲冬祭马步,并择日。马祖、先牧、马社、马步坛各广九步,高三尺四,出陛一二十五步。
中兴後,以绍兴三十一年於行在昭庆寺设位行祭。高宗渡江以来,无复国马。绍兴二年,始命措置马监。後置於饶州,以守ヘ领之。择官田为牧地,复置提举,俄废。四年,又置监於临安之馀杭、南荡。
上曰:“转臣进呈广马,几似代北所生。春秋列国不相通,所用之马皆取於其国中而已。申公巫臣使於吴,与其射御,教吴乘车,则是虽吴亦自有马。今必产马处求之,则是马政不修也。”
十九年夏,诏:“马五百匹为一监,牡一而牝四。监分四群。岁生产驹三分及毙二分以上,有赏罚。”先是川路所买马,岁付镇江军中养牧。至是上以未见孳生之数,遂分江上诸军。後又置监於郢、鄂之,牡牝千馀。十有馀年才生三十驹,而又不可用,及已。故凡战马悉仰川、秦、广三边焉。
川、秦马秦马旧二万匹。乾道,川、秦买马之额,岁为万有一千九百匹有奇。川司六千,秦司五千九百。益、梓、利三路漕司,岁应副博马纟由绢十万四千疋。成都、利州路十一州,产茶二千一百二万斤,茶马司所收,大较若此。
其後文州复隶秦司,而川司增珍州之额,共为四千八百九十六;秦司六千一百二十。合两司为万有一千十有六匹,此庆元初之额也。喜泰末,川司五场又增为五千一百九十六匹,秦司三场增为七千七百九十八匹,合两司为万有二千九百九十四。然累岁所市,多不及额,盖祖宗时所市马分而为二:其一日战马,生於西边,强壮阔大,可备战阵,今黎、昌峰贴峡文州所产是也。其二曰羁縻,马产於西南诸蛮,格尺短小,不堪行阵,今黎、叙等五州军所产是也。羁縻马每纲五十匹,其良驯不过三五匹,中等十许匹,馀皆下等,不可服乘。守贰贪於赏格,以多为贵。起纲远来,或死道路,其仅至者但存皮骨。茶马司以其将毙者责付诸路鬻之,至则随死。而计纲赴江上者,又为押纲卒校窃其刍粟,道毙相望焉。成都府马务,每年排发江上诸军马五十八纲,一月券食钱米二百贯,五十八纲,一年总计一万一千六百贯。押马官五十三员,每员六百贯,共计三万一千八百贯。兴元府马务,每年排养三衙马一百十二纲,所费称此。率未尝如数,盖茶马司靳吝钱帛,蕃蛮马至,多不即偿故也。或为守ヘ兵官有市马赏,茶司属官亦有,而都大主管官独无之,故至此。旧蕃蛮中马,高下良驽各有定价。绍兴中,张松为黎ヘ,欲马溢额以幸赏,高其直以市之。自是夷人所欲无厌,愈肆邀索。癸已变故之後,邛部川蛮邀功,赵彦博始以细茶、锦与之。至今夷人常以博马,茶锦不堪籍口。淳熙中,龚总为黎守,又与部蛮设席於ヘ厅之副价,犒以酒食,夷人益肆,稍不如欲,则诋诃官吏,牵马出场。宕昌马旧止三千,淳熙中始增其数。庆元中,金人既为蒙国所侵,冀之北土遂失,由是马至秦司者差罕矣。旧川、秦市马赴密院多道毙者。绍兴二十四年,始拨秦马付三衙,命小校往取之。三司取马,一岁再往,反用精甲四百四十人,州县颇惮其费。二十七年秋,又诏川马不赴行在,分隶江上诸军,镇江、建康、荆、鄂军各七百五十,江、池军各五百,殿前司二千五百,马步司各千,而以川马良者二百进御。凡以川、秦纲马皆遵陆。乾道初,吴为宣抚使,始议马纲劳费。又均、房一带多峻岭乱石,马多伤蹄道毙,请以舟载马而东。上命夔路造舟。明年夔路转运司主管文字任续上言:“造舟已毕,工役遂事,山程滩险,利害相当,在所不论,惟欲拨陆路之刍秣,以免沿流之烦费,辍四路之军兵,以免篙梢之追扰,四路厢禁军数目不少,若各辍五千人於沿流十郡充水军,其衣粮令元来处科拨,马纲行则迎送舟舡,马纲住则训习水战,莫此为便。”上大喜,令制置司拨厢禁军三千五百人如其请。王十朋、虞允文力论其扰人。其後言者又谓马纲所至,骚扰江村,而商贩米斛之舟,尤被其毒,况水路马数较之陆行存亡相若,而於籴场大有妨碍,乃诏川路马舡日下废罢,盖自建请之後,利夔两路沿江十馀郡之被其害者,三载而後得免焉。淳熙八年,新兴国军朱颜朝辞,奏:“四川茶马司岁於宕、昌、黎、文、阶、叙、南州、珍州等处买马一万子千馀匹,并四尺二寸以上,十岁以下,方许起纲。不合格者,虽骨相骁骏,驰骤超逸者,亦不收买,又不许民私买。臣愚以为弃之於化外,不若养之民,缓急收之,实朝廷之外厩,况沿边之地,去西北不远,风土水草相类,养之易以蕃息。而有愿中卖於官者,依所直之数与之,孰不乐归於官者?是则民之马,皆吾厩中物。乞於茶马司所买马外不堪排发起纲之马,令官用退印,不拘军民,并听从便收买,则不惟得夷人忄心,且俾沿边牧马,日以蕃息,可为缓急之备,是一举而数利也。”从之。信阳军守臣言:“秦司排拨纲马,兵士已至,而马数未足,官司每以多支日券为忧。马数已登,而兵士未至,官司复以多费草料为念。幸而人马俱集,则督促发遣,一不暇顾。且马产於深蕃,涉远而至,力犹未充,不问羸病,遽责之以经涉险阻,沿路倒毙,皆此之由。乞下秦司,今後纲马有羸瘠病患者,且须医疗饲养十分克壮。然後拨发。”从之。广马建炎末,广西提举峒丁李或始请市战马赴行在。绍兴初,隶经略司。
三年春,即邕州置司提举,市於罗殿、自杞、大理诸蛮。其後,又置买马司,以帅臣领其事。七年,胡舜陟为帅,岁中市马二千四百匹,诏赏之。其後马益精,岁费黄金五镒,中金二百五十镒,锦四百端,纟四千疋,廉州盐三百万斤,而得马千五百。马必四尺二寸以上乃市之,其直为银四十两,每高一寸,增银十两,有至六七十两者。土人云,其尤驵骏者,在其出产处,或博黄金二十两,日行四百里,但官价有定数,不能致此耳。然自杞诸蕃本自无马,盖又市之南诏。南诏,今大理国也。去自杞国可二十程,而自杞至邕州横山寨二十二程,横山寨至静江府又二十馀程,罗殿国又远如自杞十程。宜州溪峒巡检常恭赴阙,持南丹州莫延甚表来,乞就宜州市马,比之横山,可省三十程。产马地至南丹十程,南丹至静江府十三程。张说在枢,欲从其说,或谓:邕远宜近,人孰不知,前迂其涂,岂无意?况莫氏方横乃欲为之除道,而擅以互市之饶,误矣。小吏妄作,将启边衅。乃止。广马例以五十匹为一纲,每年纲许推赏,然吏为奸博马银多杂以铜,每银一两为握臂钏扑。盐百斤为一番,减至六十,所赢皆官吏共盗之。蛮觉知,不肯以良马来。所市率多老病驽下,且不能登数。帅范成大善为约束,增足盐畚,逮其去官之岁,市马乃六十纲,前此未有也。岭南自产小驷,匹直十馀千,与淮、湖所出无异。大理地连西戎,故多马,虽互市於广南,其实犹西马也。每选其良者赴三衙,而其他则付建康、镇江府池、鄂、太平州军中,皆有常数。旧广西十州民运盐至横山寨,民甚苦之。绍兴十九年,陈为经略使,以官钱募小校运送家属,遇阙失则部良马至行在以酬之,至今为例。
淮马隆兴初,张浚为江、淮都督,即淮上市之。浚言:“川广市战马,每匹不下三四百千,又道远多毙,今淮马每匹通不满二百千,且军中即日可得。”上从之。逮督府废乃止。然淮南马矮小,实不可用,其可用者,乃取之淮北耳。
乾道以後,又诏於淮郡市马,於是多有越淮盗马来市者。时曾昭守濠州,至以其马起纲至行在,北人以为言。淮西帅臣赵善俊奏其事,大臣欲下令还之。孝宗以为失体,乃谕善俊执死罪囚付昭,令斩之,曰,此盗马者也。於是一纲己至,御马院命濠州以死损报,而次纲未至者,皆遣还之。昭坐追官放罢。自是不复买淮马矣。淳熙十五年,侍卫步军都虞候梁师雄言:“三衙每年取押纲马,全藉马驿办其草料,以时养饲。窃闻沿路驿舍,例皆损弊,及将合支草料,离驿安顿,每遇纲马到程,旋令官兵般担,以此失时,多致羸瘦,盖因提点驿程官吏,失於检察,乞行下所隶州县,相视驿舍,量加修葺,及时合用草料常切,应办各就马驿附近桩顿,纲马到日,随即支给,更乞令沿路都统司分定驿程,各差素有心力将官一员,从各司量给盘费,责令与诸州军所委官同共提点。自宕昌至兴州十五驿属兴州都统司;自大桃至汉阴十五驿属兴元府都统司;自衡口至千平十三驿属金州都统司;自梅溪至石墙十四驿属鄂州都统司;自边城至梅溪十一驿属江州都统司;自紫宕至广德军十二驿属池州都统司;自段村至临安府馀杭门六驿属殿前步军司。
各令所差将官,往来用心巡视,务要馆舍草料应办齐整,违从提点将官申所差将官岁一更替,如见实有劳效,即支犒赏。”从之。嘉定六年,臣僚言:“将佐之马,往往取之马军,则马军虽合请三百,止得一百食钱,而主军者密收其三分之二。又统制官占马至四十五匹,名为料马,岂特占请马料,每二匹必有一卒以顶其名,而盗取其钱以入己者。今措置立为定额。
诏统制官止许差破战马六匹,统领官差破四匹,马步军正副准备将各止差破两匹,其减下马拘收从公,拨付入队,官兵如法养饣畏约束,自後不得辄於官兵名下差拨换易。”从之。
容斋洪氏《随笔》曰:“国家买马南边於邕管,西边於岷、黎,皆置使提督,岁所纲发者监逾万匹,使臣将校得迁秩转资,沿道数十州,驿程、券食、厩圉、薪刍之费,其数不赀。而江淮之,本非骑兵所能展奋,又三衙遇暑月,放牧於苏、秀,以水草亦为逐处之患,因读《五代旧史》云:唐明宗问枢密使范延光内外马数,对曰:“三万五千匹。”帝叹曰:“太祖在太原,骑军不过七千;先皇自始至终,马才及万。今有铁马如是,而不能使九州混一,是吾养士练将之不至也。”延光奏曰:“国家养马太多,计一骑士之费,可赡步军五人。三万五千骑,抵十五万步军。既无所施,虚耗国力。”帝曰:“诚如卿言,肥骑士而瘠吾民,民何负哉!”明宗出於蕃戎,犹能以爱民为念。李克用父子以马上立国制胜,然所蓄只如此,今盖数倍之矣。尺寸之功不建,可不惜哉!且明宗都洛阳,正临中州,尚以为骑士无所施,然则今虽纯用步卒,亦未为失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