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惑篇第二之七
唐上废省佛僧表太史令傅奕唐废省佛僧箴(附前表弹)
沙门释法琳唐破邪论(并启)
沙门释法琳太史令朝散大夫臣傅奕上减省寺塔废僧尼事十有一条。
臣奕言。臣闻羲农轩顼。治合李老之风(弹曰。诗云。上以风化下。下以讽刺上。老子在周为守书藏吏。如今秘书官也。本非天子有何风化。令羲农上帝与之合治)虞夏汤姬。政符周孔之教(弹曰。周公孔子并是国臣。上述虞夏之教下化浇薄之民。亦非人王不得自为教主。岂令虞夏四君。却符周孔之教耶)虽可圣有先后道德不别。君有沿革治术尚同。窃闻八十老父击壤而哥。十五少童鼓腹为乐。耕能让畔。路不拾遗。孝子承家。忠臣满国。然国君有难则殉命以报仇(弹曰既国并忠臣何得有难。田常六卿之徒不应起逆)父母有痾则终身以侧侍。岂非曾参闵子之友庠序成林。墨翟耿恭之俦相来羽翼(弹曰。二十九代止一曾参。汉高巳前浊推闵子。成林之言无实。羽翼之奏本虚。事太过矣)乃有守道含德无欲无求(弹曰。州吁叔段不能守道。夏桀殷纣唯事贪求)宠辱若惊职参朝位(弹曰。潘崇羿浞未肯若惊。季氏阳货亦居朝列)荆山鼎上攀附升龙。缑氏坛边相从驾鹤。瑶池王母之使具礼来朝。碧海无夷之神周行谒帝。所以然者。当此之时。
共遵李孔之教(弹曰。皇帝升龙。盖是三皇之世。瑶池王母。复是周穆之时。计此李老未出之前。孔丘无名之日。不应反遵老教。却习孔书)而无胡佛故也(弹曰。汝既称无佛。亦不得有道)自汉明夜寝金人入梦。傅毅对诏辩曰胡神(弹曰。周世不来。傅毅岂知有佛。良以先来早有。傅氏。得知先祖言佛。汝反称无。五逆重殃自贻永劫)后汉中原未之有信(弹曰虚词太过)魏晋夷虏信者一分(弹曰。礼乐衣冠晋朝始备。汝既谤言夷虏。中夏是谁)符融托佛斋而起逆逃窜江东。吕光假征胡而叛君跱立西土(弹曰时人嫉融谤云结聚。吕光征还符主国破。遂居河右霸在凉州。亦不由僧叛居西土)降斯已后妖胡滋盛太半杂华(箴曰。慈悲所熏出于末劫恶世。有缘得度正在于斯)搢绅门里翻受秃丁邪戒。儒士学中倒说妖胡浪语(箴曰。搢绅遵忍辱之服。儒士贵金口之谈)曲类哇哥听之丧本臭同鲍肆过者失香(弹曰。发汝哇声扬汝鲍肆听之必知丧本过者宁不失香仰面唾天自受其辱。斯言信兼矣兼)复广置伽蓝壮丽非一(箴曰。造生天之业。种脱苦之因)劳役工匠独坐泥胡(箴曰。争运身手仪像圣尊)撞华夏之鸿钟集蕃僧之伪众(箴曰。鸣百炼之神钟召三千之圣众(动淳民之耳目。索营私货贿(箴曰。
感信心之耳目发贪痴之货贿)女工罗绮剪作淫祀之旛。巧匠金银散雕舍利之冢(箴曰。女工罗绮造续命之旛。巧匠金银起碎身之塔)粳梁面米。横设僧尼之会。香油蜡烛。拄照胡神之堂(箴曰。粳粱米面争陈福田之会香油蜡烛求照慈悲之堂)剥削民财割截国贮。朝廷贵臣曾不一悟。良可痛哉(弹曰。朝廷稽古舍俗归真。崇敬释门不同邪见)伏惟。
陛下定天门之开阖更新宝位。通万物之屯否再育黔黎。布李老无为之风而民自化。执孔丘爱敬之礼而天下孝慈。且佛之经教妄说罪福(箴曰原教所由。示人断恶之门。开人行善之路)军民逃役剃发隐中。不事二亲专行十恶(箴曰。舍二亲之恩爱修十善之仁风。忍其小违以成大顺)岁月不除奸伪逾甚。臣阅览书契。
爰自庖牺至于汉高。二十九代四百余君。但闻郊祀上帝(弹曰。员丘南郊不免杀生之咎。岂如佛戒不杀为先。挍量是非断可知矣(官治民察。未见寺堂铜像建社宁邦。请胡佛邪教退还天竺(箴曰。缘感则兴事济便息。来往应物隐显随时)凡是沙门放归桑梓。令逃课之党普乐输租避役之曹恒忻效力勿度秃小长揖国家(弹曰。昔严子陵不拜天子。赵元叔长揖司空。典籍称其美也。泄沙门是出世福田。
释氏为物外高士。欲令拜谒违损处深。理不可也)自足忠臣宿卫宗庙。则大唐廓定作造化之主。百姓无事为羲皇之民(弹曰。造化之世人不输租。羲皇之民鼓腹而卧。圣明在上。岂信崔皓姜斌之词者乎)臣奕诚惶诚恐(弹曰。事君尽忠言面有信。闻奏不实罪有所归。诬罔国家终须伏剑。岂惶恐能了耶)谨上益国利民事十有一条如左。谨言(弹曰。如汝所奏损国害民事不可也)。
上秦王论启。
沙门法琳等启。琳闻情切者其声必哀。理正者其言必直。是以穷子念达其言。劳人愿歌其事。何者窃见大业末年天下丧乱。二仪墋黩四海沸腾。波振尘飞丘焚原燎。五马绝浮江之路。七童有平垒之歌。烽燧时警羽檄竞驰。关塞多虞刁斗不息。道消德乱运尽数穷转输寔繁。头会箕敛积尸如莽。流血为川。人不聊生物亦劳止。控告无所投骸莫从。百姓苦其倒悬万国困其无主。岂图法轮绝响正教陵夷。圣上兴吊俗之心顺昊天之命。爰举义旗平一区宇。当时道俗蒙赖华戎胥悦。于是叶天地而通八风。测阴阳而调四序。和邦国叙人伦。功盖补天神侔立极。降云雨而生育。开日月以照临。发之以声明。纪之以文物。恩沾行苇化洽虫鱼。方欲重述九畴再敷五教。兴石渠之学布庠序之风。远绍轩羲近同文景。功业永隆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矣。窃见傅弈所上之事。披览未遍五内分崩。寻读始周六情破裂。呜呼。邪言惑正魔辩逼真。犹未足闻诸下愚。况欲上干天听。但奕职居时要物望所知。何容不近人情无辜起恶。然其文言浅陋事理不详。辱先王之典谟伤人伦之风轨。何者。夫人有言言必有中。夫子曰。一言同理则天下归之。一事乖常则妻子背叛。观弈所上之事。括其大都穷其始末。乃罔冒阙庭处多。毁辱圣人甚切。如奕此意。本欲因兹自媒茍求进达。实未能益国利人。竟是惑弄朝野。然。陛下应天顺时。握图受箓。赴万国之心。当一人之庆。扶危救世之力。夷凶静难之功。固以威盖前王声高往帝。爰复存心三宝留意福田。预是出家之人莫不感戴天泽。但由僧等不能遵奉戒行酬报国恩。无识之徒非违造罪。致令傅弈陈此恶言。躄踊痛心投骸无地。然僧尼有罪甘受极刑。恨奕轻辱圣人。言词切害。深恐邪见之者因此行非。案春秋鲁庄公七年夏四月。恒星不见夜明如日。即佛生时之瑞应也。然佛有真应二身权实两智三明八解五眼六通。神曰不可思议。法号心行处灭。其道也。运众圣于泥洹。其力也。接下凡于苦海。自后汉明帝永平三年。梦见金人以来。像教东流灵瑞非一。具在汉魏诸史姚石等书。至如道安道立之辈。图澄罗什之流。并有高行深解。当世名僧。尽被君王识知贵胜崇重。自五百余年已来。寺塔遍于九州。僧尼溢于三辅。并由时君敬信朝野归心。像教兴行于今不绝者。寔荷人王之力也。世间君臣父子。犹谓恩泽难酬昊天不报。况佛是众生出世慈父。又为凡圣良医。欲抑而挫之罪而辱之。不可得也。仰寻如来智出有无。岂三皇能测。力包造化。非二仪可方。昔吴太宰嚭问孔丘曰。夫子圣人欤。孔子对曰。丘博识强记。非圣人也。又问。三王圣人欤。对曰。三王善用智勇。圣非丘所知。又问。五帝圣人欤。对曰。五帝善用仁信。圣亦非丘所知。又问。三皇圣人欤。对曰。三皇善用时。圣亦非丘所知。太宰大骇曰。然则孰为圣人乎。夫子动容有间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若三王五帝必是大圣。孔丘岂容隐而不说。便有匿圣之愆以此挍量。推佛为大圣也。老子西升经云。吾师化游天竺善入泥洹。符子云。老氏之师名释迦文。直就孔老经书。师敬佛处文证不少。岂奕一人所能谤讟。昔公孙龙着坚白论。罪三皇非五帝。至今读之。人犹切齿以为前鉴。良可悲夫。
主上至圣钦明。方欲放马休牛轼闾封墓。兴皇王之风。开释老之化。狂简之说尤可焚之。若言帝王无佛则大治年长。有佛则虐政祚短者。案尧舜独治不及子孙。夏殷周秦王政数改。萧墙内起逆乱相寻。尔时无佛何因运短。但琳预居尧世。日用莫知。在外见不便事。恐蕃国远闻。谓华夏无识。夫子曰。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言之者欲使无罪。闻之者足以自诫。傅弈出言不逊。闻者悉惊。有秽国风特损华俗。谨录丹款冒以启闻。伏惟。大王殿下。天挺英灵自然岐嶷。风神颖越器局含弘。好善为乐迈彼东平。温易是欢更方西楚。加以阿衡百揆式序六条。德既褰罗仁兼裂网。开康庄之第。坐荀卿之宾。起修竹之园。宴文雅之客。莫不诗极缘情而赋穷体物。信可誉形朝野美贯前英者焉。但琳等内顾阙如方圆寡用。念傅弈下愚之甚。愧凡僧秃丁之呵。
恶之极也。罪莫大焉。自尊卢赫胥已来。天地开辟之后。未有如奕之狂悖也。不任断骨痛心之至。谨录奕害事。辄述鄙词。件答如左。尘黩威严伏增殒绝。谨启。
奕云。海内勤王者少。乐私者多。乃外事胡佛内生邪见。剪剃发肤回换衣服。出臣子之门。入僧尼之户。立谒王庭坐看膝下。不忠不孝聚结连房。且佛在西域。言妖路远。舍亲逐财畏壮慢老。重富强而轻贫弱。爱少美而贱耆年。以幻惑而作艺能。以矫诳而为宗旨。然佛为一姓之家鬼也。作鬼不兼他族。岂可催驱生汉供给死胡。贱此明珠贵彼鱼目。违离严父而敬他人。何有跪十个泥胡而为卿相。置一盆残饭得作帝王。据佛邪说不近人情。且佛猾稽。大言不及栴孟。奢侈造作罪深桀纣。入家破家入国破国者。对曰夫出家者内辞亲爱外舍官荣。志求无上菩提。愿出生死苦海。所以弃朝宗之服。披福田之衣。行道以报四恩。立德以资三有。此其之大意也。若言佛为胡鬼。僧是秃丁者。案孔老经书汉魏已来内外史籍。略引孔老师敬佛处。文证如左。以答邪人。冀其伏罪。道士法轮经言。若见沙门思念无量。愿早出身以习佛真。又云。若见佛图思念无量。当愿一切普入法门。
太上清净消魔宝真安志智慧本愿大戒上品经四十九愿云。若见沙门尼。当愿一切明解法度得道如佛。
老子升玄经云。天尊告道陵。使往东方诣佛受法。
道士张陵别传云。陵在鹄鸣山中。供养金像转读佛经。升玄又云。东方如来遣善胜大士。诣太上曰。如来闻子为张陵说法。故遣我来看子。语张陵曰。卿随我往诣佛所。当令子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陵即礼大士。随往佛所。
老子西升经云。吾师化游天竺善入泥洹。智慧观身大戒经云。道学当念游大梵流影宫礼佛。
升玄经云。若有沙门欲来听经观斋。供主不得计饮食费遏截不听。当推置上坐道士经师自在其下。升玄又云。道士设斋供。若比丘来者可推为上坐。好设供养道士经师自在其下。若沙门尼来听法者。当稳处安置推为上座。供主如法供养。不得遮止。
化胡经云。愿采优昙花。愿烧栴檀香。供养千佛身。稽首礼定光。又云。佛生何以晚。泥洹一何早。不见释迦文。心中常懊恼。
灵宝消魔安志经云。道以斋为先。勤行当作佛(新本并改云勤行登金阙)故设大法桥。普度诸人物。
老子大权菩萨经云。老子是迦叶菩萨。化游震旦。
灵宝法轮经云。葛仙公生始数日。有外国沙门。见仙公礼拜。抱持而语仙公父母曰。此儿是西方善思菩萨。今来汉地教化众生。当游仙道白日升天。仙公自语弟子云。吾师姓波阅宗。字维那诃。西域人也。仙人请问众圣难经云。葛仙公告弟子曰。吾昔与释道徵竺法开张太郑思远等四人。同时发愿。道徵法开。二人愿为沙门。张太郑思远愿为道士。仙公起居注云。于时生在葛尚书家。尚书年逾八十。始有此一子。时有沙门。自称天竺僧。
于市大买香。市人怪问僧曰。我昨夜梦见善思菩萨下生葛尚书家。吾将此香浴之。到生时僧至烧香。右绕七匝礼拜恭敬。沐浴而止。仙公请问上经云。与沙门道士言则志于道。上品大戒经挍量功德品云。施佛塔庙得千倍报。布施沙门得百倍报。升玄内教经云。或复有人。平常之时不肯作福。见沙门道士说法劝善。了无从意云云。道士陶隐居。礼佛文一卷。智慧本愿本戒上品经曰。施散佛僧中食塔寺。一钱已上皆二万四千倍。功少报多。世世贤明玩好不绝。七祖皆得入无量佛国。仙。公请问经云。复有凡人行是功德。愿为沙门道士大博士。至后生便为沙门。大学佛法为众法师。
复有一人。见沙门道士斋静读经。乃笑曰。彼向空吟经。欲何希耶。虚腹日中一食。此罪人耳。道士乃慈心喻之。故执意不释。死入地狱考毒五苦。
仙公请问经云。五经儒俗之业。道佛各叹其教大归善也。
太上灵宝真一劝诫法轮妙经云。吾历观诸天。从无数劫来。见道士百姓男子女人。已得无上正真之道。高仙真人自然。十方佛皆受前世勤苦求道。不可称计。法轮妙经云。道言。夫转轮不灭。得还生人中。大智慧明达者。从无数劫来。学已成真人高仙自然。十方佛者莫不从行业所致也。右录道经师敬佛文如前。
案周书异记云。周昭王即位二十四年甲寅岁四月八日。江河泉池忽然泛涨。
井水皆溢出。宫殿人舍山川大地。咸悉震动。其夜五色光气入贯太微。遍于西方尽作青红色。周昭王问太史苏由。是何祥也。由对曰。有大圣人。生于西方。故现此瑞。昭王曰。于天下何如。由曰。即时无他。一千年外声教被及此土。昭王即遣镌石记之。埋在南郊天祠前。当此之时。佛初生王宫也。穆王即位三十二年。见西方数有光气。先闻苏由所记。知西方有圣人处世。穆王不达其理。恐非周道所宜。即与相国吕侯。西入会诸侯于涂山。以禳光变。当此之时。佛久已处世。至穆王五十二年壬申岁二月十五日平旦。暴风忽起。发损人舍。伤折树木。
山川大地。皆悉震动。午后天阴云黑。西方有白虹十二道。南北通过连夜不灭。
穆王问太史扈多曰。是何徵也。对曰。西方有大圣人灭度。衰相现耳。穆王大悦曰。朕常惧于彼。今已灭度朕何忧也。当此之时。佛入涅槃。
史录曰。吴太宰嚭问于孔子曰。孰为圣人乎。孔子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
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右录孔书称叹佛文如前。
弈云。僧尼六十已下。简使用民。则兵强人众。
弈云。寺多僧众。损费为甚。絓\是寺舍。请给孤老贫民无宅义士。三万户州唯置一寺。草堂土塔以安经像。遣胡僧二人传示胡法。奕云。西域胡者。恶泥而生。便事泥瓦。今犹毛臊。人面而兽心。土枭道人。驴骡四色。贪逆之恶种。佛生西方。非中国之正俗。盖妖魅之邪气。
弈云。庖牺已下一十五代。父子君臣。立忠立孝。守道履德。生长神州。得华夏正气。人皆淳朴。以世无佛故也。
弈云。秦起秦仲。三十五世。六百三十八年。
弈云。帝王无佛。则大治年长。有佛则虐政祚短。自庖牺已下。二十九代。
而无佛法。君明臣忠。国祚长久。
弈云。未有佛前。人民淳和。世无篡逆。
弈云。佛来汉地。有损无益。
弈云。赵建武时。有道人张光反。梁武时僧光反。况今僧尼二十万众。须早废省。
一答废省僧尼事者。对曰。夫形迹易察而真伪难明。自非久处。未可知矣。昔远法师答桓玄书云。经教所述凡有三科。一者禅思入微。二者讽味遗典。三者兴建福业。然有兴福之人。不存禁戒。而迹非阿练者。或有多诵经文讽咏不绝。而不能畅说义理者。或有年已宿长。虽无三科可纪。而体性贞正。不犯大非者。以此挍量。取舍难辩。案出家功德经云。度一人出家。胜起宝塔至于梵天。何者人能弘道自利利他。洁己立身津梁七世。请有罪者依法苦治。无过者为国行道。
一答毁寺。给民草堂安像。
对曰。法流汉地五百余年。寺舍僧尼积世来有。龛塔堂殿皆是先代兴营。房宇门廊都由信心起造。或为存殁二亲。及往生七世。求将来胜报。种见在福田。
咸出彼好心。非佛僧课立。书云。成功不毁。故子产不毁伯夷之庙。夫子谓之仁人。况佛为三界良田四生父母。唯可供养不可毁除。佛虽去世法付人王。伏惟。
陛下。再造生民重兴佛道。即是如来大檀越主。请遵汉明永平之化。近同文帝开皇之时。
一答西域胡者。人面兽心。贪逆恶种。佛生西方。妖魅邪气者。
对曰。案史记历帝王俭目录及陶隐居年纪等云。庖牺氏蛇身人首。大庭氏人身牛头。女娲氏亦蛇身人头秦仲衍鸟身人面。夏禹生于西羌。文王亦生西羌。简狄吞燕卵而生偰伯禹剖母胸背而出。伊尹托自空桑。元氏魏主亦生夷狄。然并应天明命。或南面称孤。或君临万国。虽可生处僻陋形貌鄙粗。而各御天威人怀圣德。老子亦托牧母。生自下凡。何得以所出庸贱而无圣者乎。夫子云。君子居之。何陋之有。信哉斯言也。佥曰。有道则尊。岂简高下。故知圣应无方。随机而现。寻释迦祖祢。盖千代轮王之孙。刹利王之太子。期兆斯讣物感则形出三千世界之中央。南阎浮提之大国。垂教设方。但以利益众生为本。若言生在羌胡出自戎虏便为恶者。太昊文命皆非圣人。老子文王不足师敬。案地理志西域传言。西胡者但是葱岭已东。三十六国。不关天竺佛生之地。若知妄说。何罪之深。若不知浪言。死有余责。
一答。庖牺已下二十九代。父子君臣立忠立孝。守道履德禀华夏正气者。对曰。史记淮南等云。黄帝时。蚩尤铜头铁额。作乱天下。与黄帝战于阪泉。以登帝位。蚩尤逆命。复战涿鹿之野。凡经五十二战。颛顼时。又诛三苗于左洞庭右彭蠡。汲冢竹书云。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今见有囚尧城。舜又与有苗战于丹水之浦。尧上射九日落其乌羽(楚词十日代出流金铄石)缴大风于青丘。斩修蛇于洞庭。戮封豕于大泽。杀九瘿于汹水。尚书云。洪水滔天怀山襄陵。黎民阻饥百姓昏垫禹时百姓各以其心。而柏谷子退耕于野。三苗不修德政。禹亲灭之。
夏桀之居。左河济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背其北。焚皇图杀龙逢。囚成汤纵妹嬉。修政(不仁汤放灭之)汤凡九征。二十七战。大旱七年。河洛竭流。销金烂石。高宗伐鬼方。三年殷纣辛迷惑姐已。恣十恶之害。流五虐之刑。剖贤人之心。刳孕妇之腹。囚文王禁箕子。周武王伐纣于牧野。血流漂杵。诛之鹿台。王亲射纣。躬悬头太白之旗。而夷齐非之。不食其粟。孔子曰。武尽美矣。未尽善也。武王之世三监作乱。成王之日二叔流言。宣王六月出征诗云。薄伐猃狁至于太原。釆薇遣戌役云。北有猃狁之难。西有昆夷之患。釆芑又云。宣王南征。对曰。上来所道。并是三皇已下三王之时。必能守道履德怀忠奉孝。尔时无佛足可清平。何为世世兴师兵戈不息。至于毒流百姓殃及无辜。乃为姚石慕容永嘉之世。岂名荡荡无为之时。邪见失言一何谬矣。
一答。秦仲已下三十五世六百余年者。对曰。史记云。自殷已前。诸侯不可得而谱。为多失次第年代难知。故尚书但以甲子为次第。而无年月者。良以史阙不记也。邪见乃始于秦仲迄于二世。有六百余年者。一往似长。出何的证。案春秋已前。秦本未有。春秋已来始有秦伯。当春秋时秦仲时渐霸。但是周之小邑。
孝王之世。令非子放马于汧渭之间。不承天命。未有正朔。曾孙秦仲。宣王之世。始受车马侍御之臣。仲孙襄公以送平王东迁。进爵为伯。文公已下始见史记。自兹讫灭。不过二百余年。史记竹书及陶公年纪。皆云。秦无历数周世陪臣。故隐居列之在诸国之下。何因得有年纪。续至胡亥。史记但从厉公列之。一百一年。终于二世。纵有年代。皆附春秋自无别纪。□王之末。秦昭襄王因周微弱。始灭周国僣号称王。诸史相承。秦惟五世四十九年。齐秘书扬玠史目云。秦自始封至灭。凡三十五世六百余年者。盖取始封秦号经六百余年。非霸统中国经多年也。邪见乃延秦短祚冒上长年。一何虚妄哉。一答。帝王无佛年长。有佛祚短。自庖牺已下。爰至汉高。二十九代君明臣忠者。
对曰。夫理贵深据。言资实录。何故庖牺独治不及子孙。尧舜二君位居五帝。尧则翼善传圣。舜亦仁盛圣明。如尚书二典论。其化民治道功业最高。民无能名则天之明君也。尧又废兄自立。共子丹朱不肖。舜父顽母嚚。并止一身不能及嗣。尔时无佛。何不世世相传遽早磨灭。
隐居年纪云。夏禹治九年。羿篡十五年浞篡十二年夏皋十一年夏发十二年对曰。书云。舜禹之有天下。巍巍乎其有成功。焕乎其有文章。大禹谟云。
禹能卑宫菲食。皂帐绨衣而尽力于沟洫。为民治水。于民有功。若皇天辅德。何为天祚不永。治止九年。勘年纪云。夏后相及少康之世。其臣有穷羿寒浞及风夷淮夷黄夷斟寻等国。并相次作乱。凡二十六年篡夏自立。当时无佛。篡逆由谁。
殷汤治十三年外丁治三年仲壬治四年大甲沼十年沃丁治十三年太戊治十年外壬治三年沃甲治四年盘庚治九年小辛治七年对曰。汤仁不杀。开三面之网。放夏桀于鸣条之野。甚有仁德。尔时无佛。
何以天历不长。外丁外壬其年转促。尚书云。汤行九伐太甲五征。伊尹立汤子胜。又立胜弟仲壬。又放太甲于桐宫。汲冢书云。伊尹自篡立。后太甲潜出。亲杀伊尹而用其子。既称忠朴之世。尔时无佛。何为舋起萧墙。君臣无道。
周武王治十一年懿王三年(绝嗣)
僖王五年(绝嗣)顷王六年匡王六年元王八年烈王七年静王六年贞王八年悼王一百一日哀王三月思王五月对曰。武王伐纣。师渡孟津。白鱼入舟。应天嘉命谥法曰。克定祸乱曰武。
民赖来苏式闾封墓休牛放马治致太平。汝言无佛年长。何因祚短。治十一年。懿王僖王更复绝嗣。周武王时无佛。寿祚更穷。子孙披猖须臾运徙。
秦五世六君四十九年。
昭王五年(灭周后始称王在位五载)。
孝文王式一年襄王楚三年。
始皇政三十七年胡亥三年。
殇帝子婴四十六日。
对曰。周显王五年。秦穆公始霸三十四年。秦权周政。竹书云。自秦仲之前。卒无年世之纪。陶公并云。秦是篡君不依德政。次第不在五运之限。纵年长远终非帝王。以短为长指虚为实。有何意见。秦时北筑长城备胡。伪杀扶苏矫立二世。陈胜蚁聚作乱关东。
汉高祖十二年惠帝七年。文帝高祖第四子。非嫡。
武帝本胶东王景帝第六子。非嫡。
汉初凶奴入塞。烽火照甘泉宫。南越不宾乃习水战孝景时。吴楚七国皆反。
昭帝崩。立兄子昌邑。王即位二十七日。凡有一千一百二十七罪。霍光废之。后立宣帝。此时无佛。何为乃尔。
后汉凡十二帝。一百九十五年。
光武三十三年孝明十八年章帝十三年和帝十七年安帝十九年顺帝十九年桓帝二十一年灵帝三十一年献帝三十年对曰。后汉书云。光武拨乱反政。明帝致治升平。民无百里之忧。吏无出门之役。麒麟入囿神凤栖桐。赤雀文龟苍乌白鹿。嘉瑞备臻兆民胥庆。垂沕滑磅礴之恩。布通天漏泉之泽。论衡等书并云。后汉嘉祥不惭周夏。汝言有佛祚短。何故长年。隐居云。自魏皇初元年至萧齐之末。凡二百八十二岁。
托跋元魏一十七君。合一百七十九年。尔时佛来。何故年久。一答佛未出前世无篡逆者。
对曰。何故周烈王弟显王篡位。四十八年悼王立。一百一日为庶弟子朝所害。敬王弟哀王治三月思王外。哀王弟治五月思王杀之。孝王复杀思王。三王共立一年(出杨玠史目陶公年纪)奕云。西域胡。旦末国兵三百二十人。小宛国兵二百人。戎卢国兵三百人。渠勒国兵三百人。依耐国兵三百五十人。郁立师国兵三百三十一人。单相国兵四十五人。孤胡国兵四十五人。凡八国胡兵合有一千八百九十一人。皆得绍其王业据其土地。自相征伐屠戮人国。况今大唐僧尼二十万众。共结胡法足得人心。宁不备豫之哉。对曰。检汉书西域传云。旦末小宛等八国。并是葱岭已东汉域胡国。计去长安不经万里。本非天竺佛生之地。又无僧尼在中谋逆。纵彼造恶何关此僧。但奕狂鬼入心外兴邪说。虚引往事假谤今贤。达者知其浪言。愚人必生异见。惑乱朝野。深可痛哉。
一答。佛来汉地有损无益。入家破家入国破国。汉明之时佛法始来者。大唐圣朝正信君子论曰。诸佛大人。游涅槃之妙苑。住般若之真空。不可以言象求。不可以情虑揆。形同法性寿等太虚。但应物现身如水中月。所以瞿师见三尺之貌。罗汉睹丈六之容。大满虚空小入丝忽。随缘应质化无常仪。寻释迦之肇。依后汉郊祀晋魏等书及王俭史录费长房三宝录考挍普曜本行等经并云。佛是周时第十五主。庄王九年癸已之岁。四月八日。乘栴檀楼阁现白象形。从兜率下降中天竺国迦毗罗城刹利王种净饭大王第一夫人摩耶之胎。至十年甲午四月八日夜鬼宿合时。于岚毗园波罗树下。从摩耶夫人右胁而生。放大光明照三千世界。
瑞应经云。佛星下现侍太子生。本行又云。虚空无云自然而雨。左传云。星陨如雨。杜氏注解云。盖时无云。然与佛经符合。信知佛生时也。十九出家三十成道。四十九年处世说法。至周匡王四年壬子二月十五日后夜。于拘尸城入般涅槃。自灭度已来。至大唐武德五年壬午之岁。计得一千二百二十一岁。灭后二百一十六年。东天竺国有阿育王。收佛舍利役使鬼兵。散起八万四千宝塔。遍阎浮提。我此汉地九州之内。并有塔焉。育王起塔之时。当此周敬王二十六年丁未岁也。塔兴周世。经十二王至秦始皇三十四年。焚烧典籍。育王诸塔由此沦亡。佛家经传靡知所在。如释道安朱士行等经录目云。始皇之时。有外国沙门释利防等一十八人贤者。赍持佛经来化始皇。始皇不从。乃囚防等。夜有金刚丈六人。来破狱出之。始皇惊怖稽首谢焉。问曰。虽有此说年纪莫知。以何为证。请陈其决。答曰。前汉成帝时。都水使者光禄大夫刘向传云。向博观史籍备览经书。每自称曰。余遍寻典策往往见有佛经。及着列仙传云。吾搜检藏书缅寻太史。创撰列仙图。自黄帝已下六代迄到于今。得仙道者。七百余人。向捡虚实。定得一百四十六人。又云。其七十四人。已见佛经矣。推刘向言藏书者。盖始皇时。人间藏书也。或云。夫子宅内所藏之书。据此而论。岂非秦汉已前早有佛法流行震旦也。寻道安所载十二贤者。亦在七十四之数。今列仙传见有七十二人。
案文殊师利般涅槃经云。佛灭度后四百五十年。文殊至雪山中。为五百仙人宣说十二部经讫。还归本土入于涅槃。恒星之瑞即其时矣。案地理志西域传云。雪山者即葱岭也。其下三十六国。先来奉汉。以葱岭多雪。故号雪山焉。文殊往化仙人。即其处也。详而检之。刘向所论可为证矣。虽遭秦世爇除。汉兴复出。
所以荆杨吴蜀扶风洛阳。有宝塔处皆发神瑞。具在众书。依捡成帝鸿嘉三年岁在癸卯。刘向撰列仙传明矣。故知周世佛法久来。生盲人云。有佛祚短。良可悼矣。依经律云。释迦正法千年。像法千年。未法万年。五千年已还。四众学者得三达智证四道果。未法已去犹披袈裟。勘周书异记云。穆王闻西方有佛。遂乘骅骝八骏之马。西行求佛。因以攘之。据此而推。同上法师答高丽使。佛是周第五主昭王二十四年甲寅岁生。至武德五年。得一千五百七十七年也。信穆王之世。法已东行。刘向之言。益为明证矣。又汉武帝。凿昆明池得墨灰。以问东方朔。
朔云。非臣所知。可问西域胡人。后外国沙门竺法兰来。因以事问。兰云。是劫烧余灰也。方朔既博识通人。生知俊异。无问不酬无言不答。岂容不达。逆记胡人。盖是方朔久知佛法兴行胜人必降。故有斯对也。佛既去世。阿难总持一言不失。迦叶结集罗汉千人。咸书皮纸并题木叶。致令五百中国各共奉持。十六大王同时起塔。逮于汉世东流二京。所经帝王十有六代。翻梵经本为汉正言。相承至今垂六百祀。是以佛日再曜。起自永平之初。经像重兴。发于开皇之始。魏人朱士行沙门卫道安等。并为纪录。总其华戎道俗。合有一百八十二人。所译经律或论大小乘三藏杂记等。凡二千一百七十一部。总有六千四百四十六卷。莫不垂甘露于四魔之境。流慧日于三有之中。汲引将来永传胜业。教人舍恶行善。佛法最先益国利民。无能及者。汝言破家破谁家。破国破谁国。邪见竖子无角畜生。夙结狼心久怀虿毒。无丝发之善。负山岳之辜。长恶不悛老而弥笃。乃以生盲之虑忖度圣尊。何异尺鷃之笑大鹏。井蛙不信沧海。可谓阐提逆种地狱罪人。伤而悯之。故为论也。寻夫七十二君三皇五帝孔丘李耳。汉地圣贤莫不葬骨三泉横尸九壤。未有如佛舍利现瑞放光。火烧不燃砧锤不碎。于今见在立试可明。且据此一条。足知佛法之神德也。震旦诸圣孰与为俦。乃欲毁而灭之。事难容忍。伤风败俗亏损福田。诳惑生民污点朝野。实可叹矣。
奕云。佛法来汉无益世者。
对曰。准上以谈。此土先圣亦未可弘矣。至如孔子。周灵王时生。敬王时卒。计其在世。七十余年。既是圣人。必能匡弼时主。何以十四年中行七十国。
宋伐树。卫削迹。陈绝粮。避桓魋之杀。惭丧狗之呼。虽应聘诸侯莫之能用。当春秋之世。文武道坠。君暗臣奸礼崩乐坏。尔时无佛。何因逆乱滋甚篡杀由生。
孔子乃婉娩顺时逡巡避患虽保妻子。终寿百年亦迍不矣。或发匏瓜之言。兴逝川之叹。然复逊词于季氏。伤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及西狩获麟。遂返袂拭面。称吾道穷。虽门徒三千删诗定礼。亦疾没世而各不称。吾何以见于后世矣。遭资跖之辱。被丈人之讥。挍此而论。足可知也。若以无利于世。孔老二圣其亦病诸。何为讷其木舌而不陈弹也。一答。寺饶僧众妖孽必作。如后赵沙门张光。后燕沙门法长。南凉道密。魏孝文时法秀。太和时惠仰等。并皆反乱者。对曰。捡崔鸿十六国春秋。并无此色人。出何史籍。茍生诬拄诳惑君王。请勘国史知其妄奏。案前后汉书。即有昆阳常山青泥缘林黑山白马黄巾赤眉等数十群贼。并是俗人。不关释子。如何不论。
后汉书云。沛人道士张鲁母有姿色。兼挟鬼道。往来刘焉之家。后为益州刺史。任鲁为督义司马。鲁共别部司马张修。将兵掩杀汉中太守苏固。断绝斜谷杀汉使者。鲁既得汉中。又杀张修而并其众。于时假托神言。黄衣当王。鲁因与张角等相应。合集部众。并戴黄巾。披道士之服。数十万人贼害天下。自据汉中垂三十载。后为曹公所破。黄衣始灭。尔时无一沙门。独饶道士。何默不论。然汉魏名僧德行者众。益国甚多。何以不说。但论扬恶专论人短。岂是君子乎。魏志曰。张鲁字公旗。祖父陵客蜀学道。在鹄鸣山。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米五斗。世号米贼。陵死子衡传业。衡死鲁复传之。陵为天师。衡为嗣师。鲁为系师自号三师也。素与刘乌善。焉死子璋立。以鲁不顺杀鲁母及家室。
鲁遂据汉中。以鬼道化民。符书章禁为本。来学者初名鬼卒。受道者用金帛之物。号为祭酒。各领部众。众多者名治头。有病者令首过。大都与张角类相似。
后汉皇甫嵩传云。钜鹿张角自称大贤郎师。奉事黄老行张陵之术。用符水祝法以治病。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行教化。转相诳惑。十余年间众数十万。自青徐幽冀荆杨兖豫八州之民。莫不必应遂置三十六方。方犹将军号也。
大方万余人。小方六千人。讹言苍天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书京邑寺门。绵作甲子字。中平元年三月五日。内外俱起。皆着道士黄服黄巾。或杀人祠天。于时贼徒数十万众。初起颖川作乱天下。并为皇甫嵩讨灭。
南郑反汉而亡蜀(出魏书)。
孙恩习仙而败晋(出晋书)。
道育醮祭因而祸宋(出宋书)。
于吉行禁殆以危吴(出吴书)。
公旗学仙而诛家(出华阳国志)。
陈瑞习道而灭族(事在晋阳秋)。
魏华叛夫(出灵宝经序)。
张陵弃妇(见陵传)。
子登背父卫叔去兄(出神仙传)。
右古来道士。破家破国为逆乱者。略引如前。
对曰。自陵三世专行鬼道。符书章醮出自道家。禁厌妖孽妄谈吉凶。奸由兹起。然吴魏已下。晋宋已来。道俗为妖数亦不少。何以独引众僧。不论儒道二教。至如大业末年世充李密建德武周梁师都卢明月李轨朱粲唐弼薛举等。并是俗人。曾无释氏。何为不道。事偏理局党恶嫉贤。为臣不忠明矣。
奕云。请胡佛邪教退还西域。凡是僧尼悉令归俗者。
对曰。庄周云。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老子云。域中有四大而道居其一。考诗书礼乐之致。但欲攸序彝伦明忠列孝慈之先。
意在敬事君父。纵称至德。唯是安上治民。假令要道。不出移风变俗。自卫反鲁。讵述解脱之言。六府九畴。未宣究竟之指。及养生齐物之谈。龙图凤纪之说。亦可怀仁抱信遵厉乡之志。删经赞象肆阙里之文。次曰九流。末云七略。案前汉艺文志所纪众书一万三千二百六十九卷。莫不功在近益俱未畅远途。皆自局于一生之内。非迥拔于三世之表者矣。遂使当现因果理。涉旦而犹昏。业报吉凶义。经丘而未哓。故知逍遥一部。犹迷有有之情。道德二篇。未入空空之境。斯乃六合之寰块。五常之俗谟。讵免四流浩汗。为烦恼之场。六趣諠哗。造尘劳之业也。原夫实相杳冥。逾要道之要。法身凝寂。出玄之又玄。惟我大师体斯妙觉。二边顿遣万德俱融。不諠不寂。安能以境智求。非爽非昧。胡可以形名取。
为小则小也而无内。处大则大也而无垠。故能量法界而兴悲。揆虚空而立誓。所以现生秽土诞圣王宫。示金色之身。吐玉毫之相。布慈云于鹫岭。则火宅焰销。扇慧风于鸡峰。则幽途雾卷。行则金莲捧足。坐则宝座承躯。出则帝释居前。入则梵王从后。左辅密迹。以灭恶为功。右弼金刚。以长善为务。声闻菩萨俨若侍臣。八部万灵森然翊卫。演涅槃则地现六动。说般若则天雨四花。百福庄严。状满月之临苍海。千光照曜。犹聚日之映宝山。师子一吼则外道摧锋。法鼓暂鸣则天魔稽首。是故号佛为法王也。岂得与衰周迦叶比德争衡。末世儒童辄相联类者矣。是以天上天下。独称调御之尊。三千大千。咸仰慈悲之泽。然而理深趣远。
假筌蹄而后悟教门善巧。凭师友而方通统其教也。八万四千之藏。二谛十地之文。祇园鹿苑之谈。海殿龙宫之旨。玉谍金书之字。七处八会之言。莫不垂至道于百王。扇玄风于万古。如语实语不思议也。近则安国利民。远则超凡证圣。故能形遍六道教满十方。实为世界福田。盖是苍生归处。于时敬信之侣。犹七曜之环北辰。受化之徒。如万川之投巨海。考其神变功业利益人天。故无得而名也。
既满恒沙之因。故得常乐之果。善矣哉。不可测也。但以时运未融。遂令梵汉殊感。所以西方先音形之奉。东国暂见闻之益。及慈云卷润慧日收光。乃梦金人于永平之年。睹舍利于赤乌之岁。于是汉魏齐梁之政。像教勃兴。燕秦晋宋已来。名僧间出。或画满月于清台之侧。表相轮于雍门之外。逮河北翻辞汉南著录。道兴三辅信洽九州。跨江左而弥殷。历金行而转盛。渭水备逍遥之苑。庐岳总般若之台。深文奥旨发越来仪。硕学高僧蝉联远至。暨梁武之世。三教连衡三乘并鹜。虽居紫极情契汾阳。屏酒正而撒饔人。薰戒香而味法喜。恐四流难拔。躬以七辩能将。乃轻衮饰而御染衣。舍雕辇而敷草座。于时广创慧台之业。大启表塔之基(梁记云。东台西府在位八十余年。都邑大寺七百余所。僧尼讲众常有万人。讨论内典共遵圣业。孜孜无倦。各厌世荣也)遂令五都豪族厌冠冕而归依。
四海名家弃荣华而入道。自皇王所居之士。声教所覃之域。莫不顶礼回向五体归依。利物之深。其来久矣。孔老垂化安能与京。案三十六国春秋高僧名僧牟子等纪传。始后汉永平十年已来。佛法东流。政经十代年将六百。名僧大德世所尊敬者。凡二百五十七人。傍出附见者。及燕赵王公齐梁卿相等。凡二百五十一人。
陈其行业大开十例。一曰译经。二曰解义。三曰神异。四曰习禅。五曰明律。六曰遗身。七曰诵经。八曰兴福。九曰经师。十曰唱导。此例高僧。皆德效四依功备三业。法传震旦寔所琐焉(邪见隐而不论。但说五三恶者。夫雪山之内。本多甘露。亦有毒草。大海之中既有明珠。亦饶罗刹。喻昆岳缺于片石。邓林损于一枝耳。复何可怪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