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舞
魏武帝平荆州,获汉雅乐郎杜夔。时舞师冯肃晓知先代诸舞,使夔总之。始设轩悬,复先代古乐。
文帝受禅,改汉《安世乐》为《正世》,《嘉至乐》为《迎灵》,《昭容乐》为《昭业》,汉《巴渝舞》为《昭武》,《翘舞》为《凤翔》,《育命舞》为《灵应》,《武德舞》为《武颂》,《文始舞》为《大韶》,《五行舞》为《大武》。明帝太和初,诏议庙乐改《大予乐》为太乐(太乐,汉旧名也)。太祖武皇帝乐曰《武始之舞》,高祖文皇帝乐曰《咸熙之舞》,烈祖皇帝乐曰《章斌之舞》。凡此三舞,天地宗庙荐享及朝飨用之,总名《大钧之乐》也。王肃等议设宫县之乐、八佾之舞,高皇、大帝、太祖、高祖、文昭庙,皆当兼用先代及《武始》、《大钧之舞》,以《文始》、《大武》、《武德》、《武始》、《大钧》可以备四代之乐,犹周存六代之乐也。故奏黄锺,舞《文始》,以礼天地,奏太蔟,舞《大武》,以祀五郊明堂,奏姑洗,舞《武德》巡守,以祭四望山川,奏蕤宾舞《武始》、《大钧》以祀宗庙二至,祀邱泽可兼舞四代。又汉《翘》、《育命》之舞,旧以祀天,今可兼以《翘》祀圜丘,《育命》祀方泽,卒如肃议,亦近古盛制也。な舞未详所起,然汉已施於燕享矣。傅毅、张衡所赋,皆其事也。魏曹植《な舞歌序》曰:“汉灵帝《西园鼓吹》,有李坚者,能な舞。遭乱,西随段煨。
先帝闻其旧伎,召之。坚既中废,兼古曲多谬误,异代之文,未必相袭,故依前曲改作新歌五篇,不敢充之黄门,近以成下国之陋乐焉。”
晋武帝受命之初,百度草创,郊祀明堂,权用魏乐,而改乐章,继而命荀勖领其事,使郭夏、宋识等造《正德》、《大豫》二舞,又改魏《昭武舞》曰《宣武之舞》,《羽舞》曰《宣文之舞》。咸宁初,诏定祖宗之号,而庙乐乃废宣武、宣文之舞,同用《正德》、《大豫》之舞。勖既以新律造二舞,次更修正钟磬。勖薨,复诏其子藩修定,以施郊庙。ひ舞汉曲,至晋加以杯,谓之《世宁舞》也。张衡《舞赋》云:“历七ひ而踪蹑。”王粲《七释》云:“七ひ陈於广庭。”颜延之云:“递开於ひ扇。”鲍昭云:“七ひ起长袖。”皆以七ひ为舞也。干宝云:“晋武帝太康中,天下为《晋世宁舞》,矜手以接ひ反覆之。”(至危之象,言晋代之士苟贪饮食,智不及远。)至宋,改为《宋世宁》,齐改为《齐代昌舞》,唐谓之《ひ舞》,隶清乐部中。
白舞按舞辞有巾袍之言。本吴地所出,疑是吴舞也。晋《俳歌》又云:
“皎皎白绪,节节为双。”吴音呼绪为,疑白即白绪也。
铎舞汉曲也。晋《な舞歌》亦五篇,及《铎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并陈於元会。其舞故常二八,桓元即真,太乐遣众伎,尚书殿中郎裴明子启增八佾,相承不复革。宋明帝自改舞曲,歌词犹存,舞并阙。其《な梁》,谓之《な扇舞》也。《幡舞》、《扇舞》。後并亡。
宋武帝绍晋衰乱之後,改《正德舞》为《前舞》,《大豫舞》为《後舞》。文帝元嘉中,令奚纵参议宗庙舞事,会军兴而寝。至孝武,有司奏:“宋承晋氏,未有称号;《前舞》、《後舞》,有乖古制。”於是《前舞》为《凯容之舞》,《後舞》为《宣烈之舞》。既而建平王宏又议以《凯容》为《韶舞》,《宣烈》为《武舞》,故以《正德》为《宣化之舞》,《大豫》为《兴和之舞》。郊庙初献,奏《凯容》、《宣烈之舞》,终献,奏《永安之乐》。何承天《三代乐序》称《正德》、《大豫舞》,盖出三代容乐,其声节有古之遗音焉。然不知二舞乃出《宣舞》、《宣文》、《魏大武》三舞也。《宣舞》,魏《韶舞》也。《宣文》,魏《武始舞》也。魏改《巴渝》为《昭舞》,《五行》为《大武》,《凯容舞》执秉翟,则魏《武始舞》也。《宣烈舞》有牟弩、有干戚。牟弩,汉《巴渝舞》也,干戚,周舞也。由是言之,何承天之论,未为知乐者也。明帝又自改《な舞曲》歌辞。大明中,以《な》、《拂》杂舞合之钟石,施之殿庭顺帝明中,王僧虔以为乖於雅体,何其知言邪。
文帝元嘉十三年,司徒彭城王义康於东府正会,依旧给伎。总章工冯大列:
“相承给诸王伎十四种,其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博士傅崇议,以为:“未详此人数所由,唯杜氏注《左传》佾舞,云诸侯六六三十六人,以为非也。夫舞者所以节八音也,八音克谐,然後成乐,故乐必以八人为列,自天子至士,降杀以两,两者,减其二列耳。杜以为一列又减二人,至士止馀四人,岂复成乐。按服虔注《左传》云:‘天子八八,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其议甚允。今诸王不复舞佾,其总章舞伎,即古之女乐也。殿庭八八,诸王则应六八,《春秋》郑伯纳晋悼公女乐二八,晋以一八赐魏绛,此乐以八八为列之证也。若如议者,唯天子有八,则郑应纳晋二六,晋应赐绛一六也。自天子至士,其文物典章,尊卑差级,莫不以两。未有诸侯既降二列,又一列辄减二人,近降大半,非唯八音不具,於两义亦乖。”
齐武帝祠南郊,初献,奏《文德宣烈之乐》,次奏《武德宣烈之乐》。太祖高皇帝配享奏《高德宣烈之乐》。北郊,初献,奏《地德凯容之乐》,次奏《昭德凯容之乐》。明堂之乐,并同二郊之奏。宗庙:太祖神室,奏《高德宣烈之乐》,穆后,奏《穆德凯容之乐》,高宗,奏《明德凯容之舞》。齐永明中,释宝月为太乐令,郑义奏论曰:“笛饰以旄,饰以羽,今笛并用羽。”旧制:进贤冠,帻不簪笔,朱衣衤票腹,中厕,皂缘,曲领,白布秣,复舄。义奏乃改簪笔,笛同用竹,朱漆。三孔,笛一头,五色,两头,葆羽,著冯皮履。梁武帝辨之曰:“诗云:左手执,右手秉翟。笔笏以记事受言,舞者何事簪笔邪!”
梁室肇有天下,任宗王肃之议,凡郊庙备六代之乐,武帝非之,以为仲尼晏朝之意,於是不备宫架,不遍舞六代。至於郊庙及三朝设架,则非宫非轩,非判非特,直以至恭所应施用而已,何其率邪!故其命武舞为《大壮》,文舞为《大观》。南郊,舞奏黄锺,取阳始化也;北郊,舞奏林锺,取阴始化也。明堂、宗庙,舞奏蕤宾,取恭名阴主之义也;三朝,则《大壮》奏夷则,《大观》奏姑洗,取其月王也。彼谓魏晋以降,不应以巴渝夷狄之舞杂周舞,真笃论欤!
梁武帝时,太常任奏:“据魏王肃议,周礼,宾客皆作备乐,况天地宗庙,事之大者。《周官》‘以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以和邦国。’请依王肃,祀祭郊庙备六代乐。”帝曰:“按言‘大合乐’者,是使六律与五声克谐,八音与舞蹈合节耳。岂谓致鬼神用六代乐也?其後即言‘乃分乐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此则晓然已明,肃则失其旨矣。推检记载,初无宗庙郊遍舞之文,唯《明堂位》云:‘以礼祀周公於太庙,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纳夷蛮之乐於太庙,言广鲁於天下也。’按所以舞《大武》、《大夏》者,止欲备其文、武二舞耳,非兼用六代也。夏以文受,周以武功,所以故兼之而不用《》者,《》,武舞也。周监於二代,质文乃备,纳蛮夷乐者,此明功德所须,盖止施衤帝祭,不及四时也。
今四时之祭,而不遍舞者何?夫祭尚於敬,不欲使乐繁礼缛,故季氏逮ウ而祭,日不足则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彼义反)倚(乙利反)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子路与焉,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孔子闻之,曰:‘谁谓由也而不知礼乎?’儒者知子颓宴飨,犹舞六代,不知有司跛倚,不敬已大。若依肃议,用六代乐者,郊堂既有迎神之乐,又登歌各颂功德,遍以六律,继以出入,方待乐终然後罢祭者,此则乖仲尼韪晏朝之旨。
若三献礼毕,即便卒事,则无劳於遍舞也。”陈武帝宗祀朝飨,并遵梁制。武舞奏《大壮》;夷则作,夹锺参应之,七月金始王,取其刚断也。文舞奏《大观》,姑洗作,应锺参应之。三月万物毕荣,取其布惠也。文帝天禧五年,诏刘平、张崖定二郊、明堂仪,改天嘉中所用齐乐,尽以“韶”为名。更舞《七德之舞》,工执干,曲终复缀。出就县东,继舞《九叙之舞》,工执羽。
後魏道武帝定中山,获其乐县,自制乐舞,追尊祖考。诸帝乐用八佾,奏《皇始之舞》。冬至祭天於南郊圜丘,乐用《皇矣》,奏《和之舞》;夏至祭地於北郊方泽,乐用《天祚》,奏《大武之舞》。及破赫连昌,获古雅乐,平凉州,得其伶人、器服,并择而存之;後通西域,又以悦般国鼓舞设於乐府。文帝时,公孙崇典知乐事,章尝言於帝曰:“乐府先传正声,有《王夏》、《登歌》、《鹿鸣》之属,而有《文始》、《五行》、《勺舞》。及太祖初兴,制《皇始之舞》,又有吴夷、东夷、西戎之舞,凡七舞,用之郊庙。中京造次,但用《文始》、《五行》、《皇始》三舞而已。皇魏四祖三宗之乐,宜有表章。”帝乃诏刘芳更定文、武二舞,始於大飨用之。後祖莹等建言,请以《韶舞》为《崇德》,武舞为《章烈》,总名曰《嘉成》。诏可其议,特准古六代之乐,易《嘉成》为《大成》。然赫连昌、凉州、悦般国之乐,吴夷、东夷、西戎之舞,并列之太乐,是不知先王之时,夷乐作於国门右辟之说也。
北齐之舞,作《覆焘》以享天地之神,作《恢祚》以献高祖武帝之室,《宣政》以献文襄之室,《光大》以献《文宣》之室,朝飨用文、武之舞,咸有阶步。
其杂乐歌舞之伎,自襄以来,皆所乐好。至河清以後,传习尤甚,无足纪焉。後周武帝初造《山之舞》,又定《大夏》、《大汉》、《大武》、《正德》、《武德》,以备六代之乐。南北郊、雩坛、太庙、衤帝袷、朝会并用之,然不制神室之舞,非古人所以象德昭功之意也。
城舞後周武帝平齐作《永安乐》,行列方正,象城郭,谓之城舞。用八十人,刻木为面,狗喙兽耳,以金饰之,垂线为,画袄皮帽,舞蹈姿致,犹作羌胡状。
隋文帝平陈之後,尽得宋、齐旧乐,更诏牛宏等定文武之舞,辨器服之异。
又准《乐记》象德拟功,初来就位,总干而山立,思君道之难也;发扬蹈厉,威而不残也;武乱皆坐,四海咸安也;武,始而受命,再成而定山东,三成而平蜀道,四成而北狄是通,五成而江南是拓,六成复缀,以阐太平。文帝曰:“不用象功德,直象事可也。”近代舞出入皆作乐,谓之阶步,咸用《肆夏》,《周官》所谓出入奏钟鼓是也,并依定焉。梁帝罢之,不知经之过也。魏、晋以来,有《矛俞》、《弩俞》及诸儒导引之类,既非正典,悉罢不用,亦可谓治古之举也。
其後定令置七部乐,而牛宏又请存《な》、《铎》、《巾》、《拂》四舞,与新伎并陈。宴会,同设於西凉前奏之。帝曰:“音声节奏及舞,悉宜依旧。惟舞人不捉な、拂尔。”牛宏当世儒宗,而措论如是,抑何不知先王雅乐之甚哉!
隋文舞工六十四,并黑介帻,冠进贤冠,绛纱连裳,白内单,皂衤票、领、、裾、革带,乌皮履。十六工执た;十六工执;十六工执旄;十六工执羽,左手皆执。二工执纛,引前,在舞员外,衣冠亦如之。武舞工六十四,并服武弁,朱衤衣,革带,乌皮履。左执朱干,右执玉戚。二工执旌,居前;二工执鼗,二工执铎。金钅享二,四工举,二工作。二工执铙。二工执相,在左;二工执雅,在右,各一工作焉。自旌以下,夹引。武舞者在舞员外,衣冠亦如之。然朱干玉戚,古天子之舞也,舞工以之,不亦过乎?
唐高祖时,祖孝孙定乐,更文舞曰《治康》,武舞曰《凯安》,舞者各六十四人。文舞:左右翟,与执纛而引者二人,皆委貌冠,黑素,绛领,广袖,白绔,革带,乌皮履。武舞:左干右戚,执旌居前者二人,执鼗,执铎皆二人,金钅享二,举者四人,奏者二人,执铙二人,执相在左,执雅在右,皆二人夹导,服平冕,馀同文舞。朝会则武弁,平巾帻广帻,金甲,豹文绔,乌皮靴。执干戚夹导,皆同郊庙。凡初献,作文舞之舞;亚献、终献,作武舞之舞。太庙降神以文舞,每室酌献,各用其庙之舞。迁庙之主合食,则舞亦如之。仪凤二年,太常卿韦万石定《凯安舞》六变,一变象龙兴参墟;二变象克定关中;三变象东夏宾服;四变象江淮平;五变象犭佥狁伏从;六变复位以崇,象兵还振旅。初,太宗时,诏秘书监颜师古等撰定弘农府君至高祖太武皇帝六庙乐曲舞名,其後变更不一,而自献祖而下庙舞,略可见也。献祖曰《光大之舞》,懿祖曰《长发之舞》,太祖曰《大政之舞》世祖曰《大成之舞》,高祖曰《大明之舞》,太宗曰《崇德之舞》,高宗曰《钧天之舞》,中宗曰《大和之舞》,睿宗曰《景之舞》,元宗曰《大运之舞》,肃宗曰《惟新之舞》,代宗曰《保大之舞》,德宗曰《文明之舞》,顺宗曰《大顺之舞》,宪宗曰《象德之舞》,穆宗曰《和守之舞》,敬宗曰《大钧之舞》,文宗曰《文成之舞》,武宗曰《大定之舞》,昭宗曰《咸宁之舞》,其馀阙而不著。唐之自制乐凡三大舞:一曰《七德舞》,二曰《九功舞》,三曰《上元舞》。《七德舞》者,本名《秦王破阵乐》,太宗为秦王,破刘武周,军中相与作《秦王破阵乐》曲。及即位,宴会必奏之,谓侍臣曰:“虽发扬蹈厉,异乎文容,然功业由之,被於乐章,示不忘本也。”右仆射封德彝曰:
“陛下以圣武戡难,陈乐象德,文容岂足道哉!”帝矍然曰:“朕虽以武功兴,终以文德绥海内,谓文容不如蹈厉,斯过矣。”乃制舞图,左圆右方,先偏後伍,交错屈伸,以象鱼丽、鹅鹳。命吕才以图教乐工百二十八人,被银甲执戟而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象击刺往来,歌者和曰:“秦王破阵乐。”後令魏徵与员外散骑常侍褚亮、员外散骑常侍虞世南、太子右庶子李百药更制歌辞,名曰《七德舞》。舞初成,观者皆扼腕踊跃,诸将上寿,群臣称万岁,蛮夷在庭者请相率以舞。太常卿萧曰:“乐所以美盛德形容,而有所未尽。陛下破刘武周、薛举、窦建德、王世充,愿图其状以识。”帝曰:“方四海未定,攻伐以平祸乱,制乐陈其梗概而已。若备写擒获,今将相有尝为其臣者,观之有所不忍,我不为也。”自是元日、冬至朝会庆贺,与《九功舞》同奏。舞人更以进贤冠,虎文,蛇带,乌皮靴,二人执旌居前,其後更号《神功破阵乐》。《九功舞》本名《功成庆善乐》。太宗生於庆善宫,贞观六年幸之,宴从臣,赏赐闾里,同汉沛、宛。帝欢甚,赋诗,起居郎吕才被之管弦,名曰《功成庆善乐》。以童儿六十四人,冠进德冠,紫褶,长袖,漆髻,屣履而舞,号九功舞。进蹈安徐,以象文德。麟德二年诏:“郊庙、享祀奏文舞,用《功成庆善乐》,曳履,执拂,服褶,童子冠如故。武舞用《神功破阵乐》,衣甲,持戟,执纛者被金甲,八佾,加箫、笛、歌鼓,列坐县南,若舞即与宫县合奏。其宴乐二舞仍别设焉。”《上元舞》者,高宗所作也。舞者百八十人,衣画五色衣,以象元气。其乐有《上元》、《二仪》、《三才》、《四时》、《五行》、《六律》、《七政》、《八风》、《九宫》、《十洲》、《得一》、《庆》之曲,大祠享皆用之。至上元三年,诏:“惟圜丘、方泽、太庙乃用,馀皆罢。”又曰:“《神功破阵乐》不入雅乐,《功成庆善乐》不可降神,亦皆罢。”而郊庙用《治康》、《凯安》如故。仪凤二年,太常卿韦万石奏:“请作《上元舞》,兼奏《破阵》、《庆善》二舞。而《破阵乐》五十二遍,著於雅乐者二遍;《庆善乐》五十遍,著於雅乐者一遍;《上元舞》二十九遍,皆著於雅乐。”又曰:“《门》、《大咸》、《大{鼓召}》、《大夏》,古文舞也。《大》、《大武》,古武舞也。为国家者,揖让得天下,则先奏文舞;征伐得天下,则先奏武舞。《神功破阵乐》有武事之象,《功成庆善乐》有文事之象,用二舞,请先奏《神功破阵乐》。”初,朝会常奏《破阵舞》,高宗即位,不忍观之,乃不设。後幸九成宫,置酒,韦万石曰:“《破阵乐》舞,所以宣扬祖宗盛烈,以示後世。自陛下即位,寝而不作者久矣。礼,天子亲总干戚,以舞先祖之乐。今《破阵乐》久废,群下无所称述,非所以发孝思也。”帝复令奏之,舞毕,叹曰:“不见此乐垂三十年,追思王业勤劳若此,朕安可忘武功邪!”群臣皆称万岁。然遇飨燕奏二乐,天子必避位,坐者皆兴。太常博士裴守真以为“奏二舞时,天子不宜起立。”诏从之。及高宗崩,改《治康》舞曰《化康》以避讳。武后毁唐太庙,《七德》、《九功之舞》皆亡,唯其名存,自後复用隋文舞、武舞而已。开元元年,瀛州司法参军赵慎言言:“按《周礼》以乐舞教国子,舞《门》、《大咸》、《大》、《大武》,是知古之舞者,即诸侯子孙,容服鲜丽,故得神降福,灵光烛坛。今之舞人,并容貌陋,屠沽之流,用以接神,欲求降福,固亦难矣。隋犹以品子为之,号为二舞郎。逮乎圣朝,遂变斯制,诚愿革兹近误,考复古道。其二舞人,取品子年二十以下,颜容修正者为之,令太常博士主之,准国子学给料,行事之外,习六乐之道,学五礼之仪,经十周年,量文武授散官,号曰《门》生。又五郊工人、舞人衣服,合依五色。按《周礼》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元璜礼北方,是知五方帝德,色玉不同,四时文物,各随方变,冀以同色相感,同事相宜,阴阳交泰,莫不由此。今祭器ブ褥,总随於五方;五郊衣服,独乖於方色。舞者常持皂饰,工人恒服绛衣。以臣愚知,深为不便。其工人、舞人衣服,各依方色;其宗庙黄色,仍各以所主色衤票袖。又以乐治身心,礼移风俗,请立乐教,以化兆民。《周礼》曰:‘以乐德教国子,中和庸孝友。’其国子诸生,请教以《乐经》,同於《礼传》,则人人知礼,家家知乐,自然风移俗易,灾害不生。其《乐经》章目虽详,稍乖旨要,请委通明博识修撰讫,然後颁下。”《大定舞》本出《破阵乐》。舞者百四十人,被五采文甲,持槊,歌云“八埏同轨乐”,以象平辽东而边隅大定也。
《圣寿舞》唐高宗、武后作。舞用百四十人,金铜冠五色画衣。舞之行列必成字,凡十六变而毕。有“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之字。
然先王作乐,有六变而止者,有八变而止者,有九变而止者,未闻十六变也,不亦失大乐必易之意邪?
《光圣舞》唐明皇作。舞者八十人,鸟冠,五采画衣。兼以《上元》、《圣寿》之容,以歌王业所兴也。宴乐舞唐张文收所造也。舞工二十人,绯绫为袍,丝布为。又分四部:
《景舞》八人,《庆善舞》四人,《承天舞》四人,乐用玉磬二格,大方飨一格,ㄐ筝、筑、卧箜篌、大箜篌、小箜篌、大琵琶、小琵琶、大五弦琵琶、小五弦琵琶、吹叶、大笙、小笙、大篥、小篥、大箫、小箫、正铜钹、和铜钹、长笛、短笛、楷鼓、连鼓、鼗鼓、桴鼓各一,工歌二。开元以後并亡,唯《景舞》仅存尔。《长寿舞》武后长寿年所制。舞者十有二人,衣冠皆画。
《天授舞》武后天授年所制。舞者四人,画衣五采,凤冠。
《万岁舞》《鸟歌万岁乐舞》,唐武太后所造也。当是时,宫中养鸟能人言,又常称万岁,故为乐以象之。舞者三人,绯大袖,并画鸲鹆,冠作鸟像。岭南有鸟,似鸲鹆稍大,乍视不可辨,久养之能言,南人谓之吉了(亦云料)。开元初,广州献之,言音雄重如丈夫,委曲识人情,慧於鹦鹉远矣。《汉书·武帝纪》书南越献能言鸟,岂谓此邪?北方常言鸲鹆逾岭乃能言,传者误矣。
《龙池舞》唐明皇所作。初,帝在藩邸,居龙庆坊,坊之南忽变为池,望气者异焉。中宗末年,舟池中。及即位,以坊为宫,池水逾大,弥漫数里,故为此乐以歌其祥。舞者十有二人为列,服五色纱衣,芙蓉冠,无忧履,四工执莲花以引舞,一奏而五叠。
《小破阵乐舞》唐明皇造。舞者四人,金甲胄,盖生於立部伎也。《师子舞》唐《太平乐》,亦谓之《五方师子舞》。师子挚兽,出於西南夷天竺、师子等国。缀毛为之,各高丈馀,人居其中,像其亻免仰驯狎之容。二人持绳秉拂,为习弄之状。五师子各放其方色。百四十人歌《太平乐》,舞以足,持绳者服饰作昆仑状。
《中和舞》唐德宗造。舞因成八卦。《仲春麟德殿会百僚观新乐》诗且叙其舞曰:“朕以仲春之首,纪为令节,听政之暇,韵於歌诗,象中和之容,作中和之舞。”
《六合还淳舞》唐调露二年,上御洛城南楼,赐宴太常,奏《六合还淳之舞》。
《顺圣舞》昔干司空ν撰《顺圣乐》以进,每宴必使奏之。其曲将半,行缀皆伏,一人舞於中央。幕客韦授笑曰:“何用穷兵独舞?”观其言虽诙谐,然亦不为无味矣。岂古所谓谲谏邪?
《承天舞》《承天乐》舞四人,紫袍,进德冠,并铜带。
《圣主回銮舞》唐大定元年,天后幸京师,同州刺史苏环进《圣主还京乐舞》,上御行宫楼观之,赐以束帛,令编之乐府。
《一戎大定舞》唐龙朔元年,上召李、阿史那、上官仪等宴於城门,观屯营新教之舞,名之《一戎大定乐》,皆亲征辽东,形容用武之象也。
《神宫大乐舞》唐武后长寿中,亲享万象神宫,因制此舞,用舞者九百人,作之神宫之庭焉。
《霓裳舞》唐文宗每听乐,鄙郑卫声,诏奉常习开元中《霓裳羽衣舞》,以《韶乐》和之。舞曲成,太常卿冯定总乐工阅之於庭,端凝若植,文宗乃召升阶,自吟定《送客西江诗》,因锡禁中瑞锦,令录所著古体诗以献,岂庄周所谓旦暮遇之者邪?自兵乱以来,《霓裳羽衣曲》其音遂绝。江南伪主李煜乐工曹者,素善琵琶,因按谱得其声。煜后周氏亦善音律,又自变易,徐铉问曹曰:“法曲本缓而此声太急何也?”曹曰:“宫中人易之。”议者以为非吉祥也。後岁馀而周氏卒矣。
《景舞》舞者八人,花锦为袍,五绫为,绿冠,黑皮靴。
坐部舞立部舞唐《安乐》、《太平》、《破阵》、《庆善》、《大定》、《上元》、《圣寿》、《光圣》等舞,皆雷大鼓,杂以龟兹之乐。《大定》乐加金钲,唯《庆善》舞独用西凉乐。旧《破阵》、《上元》、《庆善》三舞,皆更其衣冠,合之锺石,别享郊庙。以《破阵》为《七德》之武舞,《庆善》为《九功》之文舞。自武后僭乱,毁唐宗庙,斯礼竟废矣。《安乐》等八舞皆立奏之,乐府谓之立部伎也。自《长寿》、《天授》、《鸟歌万岁》、《龙池》、《小破阵》等舞,皆同龟兹乐,舞人皆穿皮靴,惟《龙池舞》备用雅乐,而无锺石,舞人蹑履。《宴乐》等六舞皆坐奏之,乐府谓之坐部伎也。唐之雅乐,其杂夷蛮之制如此,然则卒致胡雏之祸者有以也夫。
《倾杯舞》唐明皇常令教舞马百驷,分为左右部。时塞外亦以善马来贡,上俾之教习,无不曲尽其妙,因命衣以文绣,络金铃,饰其鬣,杂以珠玉,其曲谓之《倾杯乐》。凡数十叠,奋首鼓尾,纵横应节,又施三层板床,乘马而上,忭转如飞,或命壮士举榻,马舞其上,乐工数十环立,皆衣以淡黄衫,文玉带,必求妙龄姿美者充之。每遇千秋节,大宴勤政楼,奏立、坐二部伎毕,则自内厩引出舞之。其後明皇幸蜀,而舞马散在民,禄山颇心爱之,自是以数十匹置之范阳,後为田承嗣所得,而杂於战马,置之外栈。既而军中飨士,乐作马舞,不能自止,厮养辈谓其为妖,拥以击之,马立其舞莫不中节,抑扬顿挫,尚存故态,厩吏遽以为怪,白承嗣之,终毙於枥下,惜哉。由是观之,《山海经》述海外太乐之野,夏后启於此舞九代马,《穆天子传》有马舞之舞,亦信有之矣。软舞唐开成末,有乐人崇胡子能软舞,其腰支不异女郎也。然舞容有大垂手,有小垂手,或像惊鸿,或如飞燕。婆娑,舞态也;蔓延,舞缀也。然则,软舞盖出体之自然,非此类欤!健舞唐教坊乐:《垂手罗》、《回陂乐》、《兰陵王》、《春莺转》、《半社渠》、《借席》、《乌夜啼》之属,谓之软舞;《阿辽》、《柘枝》、《黄章》、《拂林》、《大渭州》、《达摩支》之属,谓之健舞。故健舞曲有《大杆》、《阿连》、《柘枝》、《剑器》、《胡旋》、《胡胜》;软舞有《凉州》、《苏合香》、《拙枝》、《团乱旋》、《甘州》焉。
叹舞唐咸通中,伶人李可及善音律,尤能啭喉为新声,音辞曲折,听者忘倦。京师屠沽少年效之,谓之拍弹。时同昌公主丧除,懿宗与郭淑妃悼念不已,可及为《叹百年舞曲》。舞人皆盛饰珠翠,仍画鱼龙地衣以列之。曲终乐阕,珠翠覆地。调语凄恻,闻者流涕。懿宗尝厚赐之。时宰相曹确屡论之,不纳。至僖宗朝,卒为崔彦昭所奏,死於岭表,岂得放郑远佞之意邪。
杜氏《通典》:前代乐饮酒酣,必起自舞,《诗》云“屡舞仙仙”是也。宴乐必舞,但不宜屡耳。前代讥在屡舞,不讥舞也。汉武帝乐饮,长沙定王舞是也。
魏晋以来,尤重以舞相属,谢安以属桓嗣是也。近代以来,此风绝矣。宋孝武帝大明中,以《な》、《拂》、杂舞合之锺石,施於庙庭。《鹤舞》、《马舞》,《竹书》、《穆天子传》亦有之。宋鲍昭又有《舞鹤赋》,此舞或时而有,非乐府所统。今翔麟,凤苑厩有蹀马,俯仰腾跃,皆合曲节,朝会用乐,则兼奏之。
梁太祖开平初,造《崇德之舞》,以祀昊天;《开平之舞》,以享宗庙。然庙有四室,室为一舞。一室曰《大合之舞》,二室曰《象功之舞》,三室曰《来仪之舞》,四室曰《昭德之舞》。
後唐依前制,独宗庙四室别立舞名。懿宗用《昭德之舞》,献祖用《文明之舞》,太祖用《应天之舞》,昭宗用《永平之舞》,庄宗用《武成之舞》,明宗用《雍熙之舞》。
晋高祖初,诏崔等制定乐舞。等讲求唐制,尽复其器服工员。改文曰《昭德之舞》,武曰《成功之舞》。始为大会陈之,并推取教坊诸工以备行列,屈信俯仰,颇有仪度。其後太常更自广募工员,多出市人,阅习未几,而元会朝飨,遂用寺工,以陈於廷,进退无旅,而歌如《虞殡》。当时识者观之,知晋之将亡,兆於此矣。汉高祖即位之初,太常张昭进言,唐有《治康》、《凯安》、《七德》、《九功》四舞,不可废罢,宜更名号,示不相袭也。故《治康》曰《治安之舞》,《凯安》曰《振德之舞》,《九功》曰《观象之舞》,《七德》曰《讲功之舞》。
《治安》、《振德》用之郊庙,《观象》、《讲功》施之燕享。又宗庙四室,室别名舞,一室曰《灵长之舞》,二室曰《积善之舞》,三室曰《显仁之舞》,四室曰《章庆之舞》。未几,高祖庙有司上《观德之舞》云。
周广顺初,太常卿边蔚奏,改《治安》为《政和之舞》,《振德》为《善胜之舞》,《观象》为《崇德之舞》,《讲功》为《象成之舞》。宗庙乐舞:信祖庙舞《肃雍之舞》,僖祖庙舞《章德之舞》,义祖庙舞《善庆之舞》,庆祖庙舞《观成之舞》,太祖庙舞《明德之舞》,世宗庙舞《定功之舞》。
宋朝建隆之初,窦俨首议更周乐舞之名,以《崇德舞》为《文德之舞》,《象成舞》为《武功之舞》,权籍教坊及开封府乐户子弟充之,冠服用唐旧制而已。
太祖皇帝乾元殿朝群臣,更诣大明殿上寿,诏用《文德》、《武功》之舞。
然郊庙殿廷同制,其容缀未称朝廷揖逊之意,故和岘建言,宜先奏文舞焉。殿廷所用文舞,宜为《盛德升闻》之舞,取舜受尧禅,元德升闻之义也。舞工用百二十人,八佾之数,判为八列,列十六工,皆著履,执拂,服褶,冠进贤冠。二工执五采纛引之。文容、变数,略仿旧仪。次奏武舞,宜为《天下大定之舞》,取武王“一戎衣而天下大定”之义也。舞工亦准文舞之数,被金甲持戟,二工执五色旗引之。一变象六师举,二变象上党平,三变象维扬定,四变象荆湖复,五变象邛蜀来,六变象师还振旅。至於铙、铎、铙、铎、雅、相、鼗并举。舞工冠服仍旧而已。太宗淳化中,岘弟斯复奏,昔改殿廷二舞,以光太祖功烈,今亦应更定舞名,其旧用《盛德升闻》,宜更名《化成天下之舞》,取《易》称“化成天下”之义也。《天下大定》更名《威加海内之舞》,取汉高祖为“威加海内”之歌也。盖其舞亦六变焉,一变象讲武,二变象漳、泉归,三变象杭、越朝,四变象殄并、汾,五变象清银、夏,六变象兵还振旅,每变乐一曲而已。诏从之。和岘弟兄可谓善因时而造者。
真宗又诏殿廷二舞复用乾德旧名。祥符中崇奉玉清昭应宫等诸祠,每乘舆荐献,并作备乐,别号文舞曰《发祥流庆之舞》,武舞曰《降真观德之舞》。又因太宗裁《万国朝天之曲》,造《同和之舞》,裁《平晋之曲》,造《定功之舞》,郊、庙并奏之。天圣中,孙进言,太常雅乐:郊庙酌献,上用登歌,不作文舞;亚献又不作武舞,止奏《正安》而已。於是刘筠等议,自是宗庙酌献,复用文舞、武舞,工先入以须亚献,而亚献、终献,并舞《正安之曲》。郊祀天地与宗庙既异,庙室各有称颂功德,故文舞迎神之後,各奏逐室之舞。郊祀降神,秦《高安之曲》。文舞已作及皇帝酌献,惟登歌奏《禧安之乐》,而舞缀不作。亚献、终献仍用武舞焉。明道中,冬至,皇帝率群臣於文德殿庄献明肃皇太后行上寿之礼,设宫县,进《厚德无疆》之文舞,《四海会同》之武舞,各三变而罢。
宋祖宗庙室乐舞之名僖祖室曰《大善之舞》,顺祖室曰《大宁之舞》,翼祖室曰《大顺之舞》,宣祖室曰《大庆之舞》,太祖室曰《大定之舞》,太宗室曰《天盛之舞》,真宗室曰《大明之舞》,仁宗室曰《大仁之舞》,英宗室曰《大英之舞》神宗室曰《大成之舞》。诸后之室,凡行酌献之礼,孝惠、孝章位,同奏《大统之曲》,淑德位奏《大昌之曲》,章怀位奏《大治之曲》。自馀随帝室所奏云。
陈氏《乐书》曰:“窃观祖宗之室曲异之舞,至於后室,一用文德之舞,而武舞不用焉。岂非感於先儒妇人无武事之说邪?《春秋》书初献六羽,非无武舞也,特举羽以见干耳。如曰不然,《宫》祀姜原之诗,何以美《万舞》洋洋乎?楚人亦常振《万》於文夫人之侧,亦足考信矣。方今诚於诸后之室,并奏文、武之舞,以娱乐神灵,以形容德美,真旷代甚盛之举,而不失先王之制也。”
又曰:“周人教国子之舞,有大司乐,有小司乐。又舞师下士二人,胥四人,舞徒四十人。然则古之舞者,非独给繇役之贱者而已。虽贵为国子,爵为下士亦焉。汉太乐律: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酎。除吏二千石至六百石,关内侯至五大夫之子,取其者五尺以上,年十二至三十,颜色和,身体修治者以为舞人。
古国子,下士之实也。唐之郊庙,舞工不合古制。赵慎言奏议,隋代犹以品子为之,号二舞郎。唐兴,遂变其制,诚愿复古道,取品子年二十以下,容质修正者,备二舞之员。令太常博士主之,准国子学给料,日得习六乐,学五礼。满十岁,量文武授散官,号《门》生。其制亦可谓近古矣。然不设课试之法,劝沮之术,未为备制也。圣朝舞郎之制,尚仍唐旧。诚推慎言之法,辅之以课试劝沮之方,以之飨郊庙,接神,未有不降格而来飨矣。今日不得不为之留意也。”
神宗元丰二年,详定所以朝会乐而有请者十,其三:定文舞、武舞各为四表,表距四步为ガ缀,各六十四。文舞者服进贤冠,左执,右秉翟,分八佾,二工执纛引前,衣冠同之。舞者进蹈安徐,进一步则两两相顾揖,三步三揖,四步为三辞之容,是为一成,馀成如之。自南第一表至第二表为第一成,至第三表为再成,至北第一表为三成,覆行至第三表为四成,至第二表为五成,复至南第一表为六成,而武舞入。今文舞所秉翟羽,则集雉尾置於髹漆之柄,求之古制,实无所本。聂崇义图,羽舞所执类羽葆幢,析羽四重,以结绶系於柄,此纛翳之谓也。请按图以翟羽为之。其四:武舞服平巾帻,左执干,右执戈。二工执旌居前;执鼗、执铎各二工;金钅享二,四工举;二工执镯、执铙;执相在左,执雅在右,亦各二工;夹引舞者,衣冠同之。分八佾於南表前,先振铎以通鼓,乃击鼓以警戒,舞工闻鼓声,则各依ガ缀总干正立安位,堂上长歌以咏叹之。於是播鼗以导舞,舞者进步,自南而北,至最南表,以见舞渐。然後左右夹振铎,次击鼓,以金钅享和之,以金镯节之,以相而辅乐,以雅而陔步。舞者发扬蹈厉,为猛贲《乔辶》速之状。每步一进,则两两以戈盾相乡,一击一刺为一伐,四伐为一成。成谓之变,至第二表为一变;至第三表为二变;至北第一表为三变;舞者覆身乡堂,行而南,至第三表为四变;乃击刺而前,至第二表回易行列,舂、雅节步,分左右而跪,以右膝至地,左足仰起,象以文止武为五变;舞蹈而进,为兵还振旅之状。振铎、摇鼗、击鼓,和以金钅享,废镯鸣铙,复至南第一表为六变而舞毕。古者,人君自舞《大武》,故服冕执干戚。若用八佾而为击刺之容,则舞者执干戈。说者谓武舞战象,乐六奏。每一奏之中,率以戈矛四击刺。戈则击兵,矛则刺兵,玉戚非可施於击刺。今舞执干戚,盖沿袭之误。请左执干,右执戈。
哲宗元四年十二月,始命大乐正叶防撰三朝二舞仪。武舞曰《威加四海之舞》。第一变:舞人去南表三步,总干而立,听举乐,三鼓,前行三步,及表而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持干荷戈,相顾作猛贲《辶乔》速之状;再鼓,皆转身向里,以干戈相击刺,足不动;再鼓,皆回身向外,击刺如前;再鼓,皆正立举手,蹲;再鼓,皆舞,进一步,转而相向立,干戈各直腰;再鼓,各前进,以左足在前,右足在後,左手执干当前,右手持戈在腰为进旅;再鼓,各相击刺;再鼓,各退身复位,整其干为退旅;再鼓,皆正立,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转面相向,秉干持戈坐作;再鼓,各相击刺;再鼓,皆起,收其干戈为克捷之象;再鼓,皆正立,遇节则蹲。第二变:听举乐,依前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正面,作猛贲《乔辶》速之状;再鼓,各转身向里相击刺,足不动;再鼓,各转身向外击刺如前;再鼓,皆正立,蹲;再鼓,皆舞,进一步,陈其干戈,左右相顾,为贲速之状;再鼓,皆并入行,以八为四;再鼓,皆两两对相击刺;再鼓,皆回,易行列,左在右,右在左;再鼓,皆举手,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各分左右;再鼓,各扬其干戈;再鼓,交相击刺;再鼓,皆总干正立,遇节乐则蹲。第三变:听举乐则蹲;再鼓,皆舞,进一步,转面相向;再鼓,整干戈,以象登台讲武;再鼓,皆击刺於东南;再鼓,皆案盾举戈,东南乡而望,以象漳、泉奉土;再鼓,皆击刺於正南;再鼓,皆按盾举戈,南乡而望,以象杭、越来朝;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击刺於西北;再鼓,皆案盾举戈,西北乡而望,以象克殄并、汾;再鼓,皆击刺於正西;再鼓,皆按盾举戈,西乡而望,以象肃清银、夏;再鼓,皆舞,进一步正跪,右膝至地,左足微起;再鼓,皆置干戈於地,西各拱其手,象其不用;再鼓,皆左右舞蹈,象以文止武之意;再鼓,皆就拜,收其干戈,起而躬立;再鼓,皆舞,退,鼓尽即止,以象兵还振旅。文舞曰《化成天下之舞》。第一变:舞人立南表之南,听举乐则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稍前而正揖,合手自下而上;再鼓,皆左顾左揖;再鼓,皆右顾右揖;再鼓,皆开手,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少身。初辞,合手自上而下;再鼓,皆右顾,以右手在前,左手推出为再辞;再鼓,皆左顾,以左手在前,右手推出为固辞;再鼓,皆合手,蹲;再鼓,皆舞,进一步正立;再鼓,皆亻免身相顾,初谦,合手当胸;再鼓,皆右侧身,左垂手为再谦;再鼓,皆左侧身,右垂手为三谦;再鼓,皆躬而授之,遇节乐则蹲。第二变:听举乐则蹲;再鼓,皆舞,进一步,转面相向;再鼓,皆稍前相揖;再鼓,皆左顾左揖;再鼓,皆右顾右揖;再鼓,皆开手,蹲,正立;再鼓,皆舞,进一步复相向;再鼓,皆身为初辞;再鼓,皆舞,辞如上仪;再鼓皆再辞;再鼓,皆固辞;再鼓,皆合手,蹲,正立;再鼓,皆舞,进一步;再鼓,相向;再鼓,皆顾,为初谦;再鼓,皆再谦;再鼓,皆三谦;再鼓,皆躬而授之,正立,节乐则蹲。第三变:听举乐则蹲;再鼓,皆舞,进一步,两两相向;再鼓,皆相趋揖;再鼓,皆左揖如上;再鼓,皆右揖;再鼓,皆开手,蹲,正立;再鼓,皆舞,进一步,复相向;再鼓,皆身初辞;再鼓,皆再辞;再鼓,皆固辞;再鼓,皆合手,蹲,正立;再鼓,皆舞,进一步,两两相向;再鼓,皆相顾,初谦;再鼓,皆再谦;再鼓,皆三谦,躬而受之,正立,节乐则蹲。凡二舞缀表器及引舞振作,并与大祭祀之舞同。协律郎陈沂按阅,以谓节奏详备,自是朝会则用之。徽宗政和二年,议礼局上亲祠二舞之制(详见《乐悬门》)。高宗绍兴十三年,诏讨论郊庙乐舞。僖祖庙用《基命之乐舞》,翼祖庙用《大顺之乐舞》,宣祖庙用《天元之乐舞》,太祖庙用《皇武之乐舞》,太宗庙用《大定之乐舞》,真宗、仁宗庙乐舞曰《熙文》、曰《美成》,英宗、神宗庙乐舞曰《治隆》、曰《大明》,哲宗、徽宗、钦宗庙乐舞曰《重光》、曰《承元》、曰《瑞庆》,皆以无射宫奏之(详见《乐制门》)。
宁宗即位,孝宗庙奏用《大伦之乐舞》,光宗庙奏用《大和之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