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家)
※《周子通书》一卷,《太极图说》一卷
朱子序曰:《通书》者,濂溪夫子之所作也。夫子自少即以学行有闻於世,而莫或知其师传之所自,独以河南两程夫子尝受学焉,而得孔、孟不传之正统,则其渊源固可概见。然所以指夫仲尼、颜子之乐,而发其“吟风弄月”之趣者,亦不可得而悉闻矣。所著之书,又多放失。独此一篇,本号《易通》,与《太极图说》并出,程氏以传於世,而其为说实相表里。大抵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微,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至论所以入德之方、经世之具,又皆亲切简要,不为空言。顾其宏纲大用,既非秦、汉以来诸儒所及,而其条理之密、意味之深,又非今世学者所能骤而窥也。是以程子既没而传者鲜焉,其知之者,不过以为用意高远而已。又曰:《通书》文虽高简,而体实渊悫。且其所论,不出乎阴阳变化、修已治人之事,未尝遽谈无物之先、文字之外也。周子留下《太极图》,若无《通书》,教人如何晓得故太极图得?故《太极图》得《通书》而始明。朱子既为《太极图说》,则录以寄广汉张敬夫,以书来曰:“先生所与门人讲论问答之言,见於书者详矣。其於《西铭》盖屡言之,至此图则未尝一言及也。谓其必有微意,是则固然。然所谓微意者,果何谓邪?”熹窃以为此图立象尽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惟程子为能当之,至程子而不言,则疑其未有能受之者尔。夫既未能默识於言意之表,则驰心空妙,入耳出口,其弊必有不胜言者。
晁氏曰:茂叔师事鹤林寺僧寿涯,以其学传二程,遂大显於世。此其所著书也。
※《濂溪遗文遗事》一卷陈氏曰:侍讲朱熹集次。刊於南康。
※《正蒙书》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子厚撰。张舜民尝乞追赠载於朝,云横渠先生张载著书万馀言,名曰《正蒙》。阴阳变化之端,仁义道德之理,死生性命之分,治乱国家之经,罔不究通。方之前人,其孟轲、扬雄之流乎!此书是也。初无篇次,其後门人苏等区别成十七篇。又为前後序,又有胡安国所传,编为一卷,末有《行状》一卷。蓝田吕氏曰:先生晚自崇文移疾西归,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熙甯九年秋,集所立言,谓之《正蒙》。出示门人曰:“此书予历年致思之所得,其言殆与前圣合,大要发端示人而已。其触类广之,则吾将有待於学者。”《朱子语录》曰:《正蒙》有差分晓底看。或问:“《正蒙》中说得有病处,还是他命辞不出有差?还是见得差?”曰:“他是见得差。如曰‘继之者善也’,方是‘善恶混’云云。‘成之者性’,是到得圣人处,方是成得性,所以说‘知礼成性而道义出’。似这处,都见差了。”
※《西铭集解》一卷
陈氏曰:张载作《订顽》、《砭愚》二铭,後更曰《东》、《西铭》,其《西铭》即《订顽》也。大抵发理一分殊之旨。有赵师侠者,集吕大临、胡安国、张九成、朱熹四家说为一篇,刻之兴化军。又有户部侍郎王梦龙,集《通书西铭解》为三卷。龟山杨氏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所谓分殊,犹孟子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分不同,故所施不能无差等耳。或曰:“如是则体用果离而为二矣。”曰:“用未尝离体也。以人观之,四支百骸,具於一身者体,至其用处,则首不可以加屦,足不可以纳冠,盖即体而言,分已在其中矣。”
※《程氏遗书》二十五卷,《附录》一卷,《外书》十三卷
陈氏曰:朱熹集录二程门人李端伯而下诸家所闻见问答之语,附录行状、哀词、祭文之属八篇。其《年谱》,朱公所撰述也。《外书》则又二十五篇之所遗者。朱子《答张敬夫书》曰:明道之言,发明极致,通透洒落,善开发人。伊川之言,即事明理,质悫精深,尤耐咀嚼。然明道之言,一见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贤愚皆获其益。伊川之书,乍看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於玩索者,不能知其味。又《答吕伯恭书》曰:《遗书》节本已写出,愚意所删去者,亦须用草纸钞出,逐段略注删去之意,方见不草草处。若只暗地删,久远惑人。记《论语》者,只为不曾如此,留下《家语》,至今作病痛也。
※《河南师说》十卷陈氏曰:尚书颍川韩元吉无咎,以《河南雅言》、《伊川杂说》及诸家语录,为十卷,以尹和靖所编为卷首,不如《遗书》之详订也。
※《皇极经世书》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邵雍尧夫撰。雍隐居博学,尤精於《易》,世谓其能穷作《易》之本原,前知来物。其始学之时,睡不施枕者三十年。此书以元经会,以会经运,以经世起,於尧即位之二十一年甲辰,终於周显德六年已未,编年纪兴亡治乱之事,以符其学。後又看《系述叙篇》,其子伯温解。
陈氏曰:其学出於李之才挺之,之才受之穆修伯长,修受之种放明逸,放受之陈抟。盖数学也,曰《元会运世》,以元经会,以运经世,自帝尧至於五代,天下离合,治乱兴废,得失邪正之迹,天时而验人事,以阴阳刚柔穷声音律吕,以穷万物之数。末二卷论所以为书之意,穷日月星辰、飞走动植之数,以尽天地万物之理;述皇帝王霸之事,以明大中至正之道。书谓之《皇极经世》,篇谓之《观物》,凡六十二篇。其子伯温为之《叙系》,具载《先天》、《後天》、《变卦》、《反对》诸图,又为《易学辩惑》一篇,叙传授本末真伪。然世之能明其学者,盖鲜焉。《朱子语录》曰:康节其初想只是看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心只管在上面转,久之便透,想得一举眼便成四片。其法,四之外又有四焉。凡物才过到二之半时,便烦恼了,盖已渐趋之於衰也。谓如见花方蓓蕾,则知其将盛;既开,则知其将衰,其理不过如此。谓如今日戌时,从此推上去,至未有天地之始;从此推下去,至人物消尽之时。盖理在数内,数在理内。康节是他见得一个盛衰消长之理,故能知之。若只说他知得甚事,如欧阳叔弼定谥之类,此知康节之浅陋者也。程先生有一柬,说《先天图》甚有理,可试往听他说看。观其意,甚不把当事。然自有《易》以来,只有康节说一个物事如此齐整。如扬子《太元》,便零星补凑得可笑!若不补,又欠四分之一,补得来,又多四分之三。如《潜虚》之数用五,只似如今算位一般,其直一画则五也,下横一画则为六,横二画则为七,盖亦补凑之书也。又曰:《易》是卜筮之书,《皇极经世》是推步之书。《经世》以十二辟卦管十二会,绷定时节,就中推吉凶消长。尧时正是《乾卦》九五,其书与《易》自不相干。“只是加一倍推将去。”问:“伯温解《经世书》如何?”先生曰:
“他也只是说将去,那里面精微曲折,也未必晓得。当时康节只说与王某,不曾说与伯温。”
又曰:康节之学,骨髓在《皇极经世》,其花草便是诗。
※《观物外篇》六卷晁氏曰:右邵雍之没,门人记其平生之言,合二卷。虽以次笔授,不能无小失,然足以发明成书为多,故以《外篇》名之,或分为六卷。
陈氏曰:康节门人太常寺簿张昏子望记其言,虽十才一二,而足以发明成书。
※《观物内篇》二卷
陈氏曰:康节之子右奉直大夫伯温撰。即《经世书》之第十一、十二卷也。
张氏曰:“先生《观物》有《内》、《外篇》。《内篇》,先生所著之书也;《外篇》,门人所记先生之言也。《内篇》理深而数略,《外篇》数详而理显。
学先天者,当有《外篇》始。”先生诗云:“若无扬子天人学,安有庄周《内》、《外篇》。”以此知《外篇》亦先生之文,门人盖编集之耳。又曰:《皇极经世》者,康节之《易》,先天之说也。《观物篇》立言广大,措意精微,如《系辞》。
然稽之以理,既无不通,参之以数,亦无不合。
※《渔樵问对》一卷
晁氏曰:皇朝邵雍撰。设为问答,以论阴阳化育之端,性命道德之奥云。邵氏言其祖之书也,当考。
※《程氏杂说》十卷晁氏曰:皇朝程颐正叔门人杂记其师之言。
※《信闻纪》一卷,《经学理窟》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撰。杂记经传之义辩释、老之失。
※《近思录》十四卷陈氏曰:朱熹、吕祖谦取周、程氏之书关於大体而切於日用者六日十九条,取“切问近思”之义,以教後学。
赵氏跋曰:朱子、吕子相与讲明伊、洛之学,取其言之简而要者,集为是书,要使学者知所趣向。譬如洛居天下之中,行者四面而至,苟不惑其涂路,则千里虽远,行无不至矣。然其亦有平居师友相问答之际,尽意倾吐,义已切至而语不暇择者。学者得其意,玩其辞可也。不然,徒高远其言,诡异其行,俾世之人咸共指目曰道学云云者,则甚非朱、吕所以为书之意也。
※《答迩英圣问》一卷
《两朝国史》:志庆历四年三月,仁宗於迩英阁出御书十有三轴,凡三十五事:一曰遵祖宗之训,二曰奉真考之业,三曰念祖宗艰难,四曰思祖宗爱民,五曰守信义,六曰不巧诈,七曰亲硕学,八曰精六艺,九曰慎言语,十曰待耆老,十一曰崇静退,十二曰求忠正,十三曰惧贵骄,十四曰招勇将,十五曰尚儒术,十六曰议释老,十七曰重良臣,十八曰广视听,十九曰功无迹,二十曰戒喜怒,二十一曰明巧媚,二十二曰杜希旨,二十三曰从民欲,二十四曰慎满盈,二十五曰伤暴露兵,二十六曰哀鳏寡,二十七曰访屠钓,二十八曰讲远图,二十九曰绝朋比,三十曰斥谄佞,三十一曰察小忠,三十二曰鉴迎合,三十三曰罪已为民,三十四曰损躬抚军,三十五曰求善补过。又出《危竿谕》一篇,述居高慎危之意。顾丁度等曰:“朕观书之暇,取臣僚上言及进对事目可施於政治者,书以分赐卿等。”度暨曾公亮、杨安国、王洙等既拜赐,因请注释其义。是月,丁度等上《答迩英圣问》一卷。上览之终篇,指其中体大者六事,付中书、枢密院,令奉行之。《答圣问》者,即所释前所赐三十五事也。
※《帝学》十卷
晁氏曰:皇朝范祖禹淳夫纂自古贤君迨於祖宗务学事迹为一篇,以劝讲。淳夫,元时在讲筵八年。诘旦当讲,前一夕,正衣冠,俨然如在上前,命子弟侍坐,先按讲其说。平时语若不出诸口,及当讲,开列古议,仍参之时事,以为劝戒。其音琅然,闻者兴起。东坡常曰:“淳夫讲书,言简义明,粲然成文章,为今讲官第一。”
陈氏曰:其所编集,上自三皇、五帝,迄於本朝神宗。凡圣学事实皆具焉。
※《儒言》一卷
晁氏曰:从父詹事公撰。其书盖辩正王安石之学违僻者。
※《元城语录》三卷
陈氏曰:右朝散郎维扬马永卿大年撰。永卿初仕亳州永城主簿,从寓公刘安世器之学,记其所闻之语。※《刘先生谈录》一卷
陈氏曰:知秀州韩德全撰。,亿之曾孙,缅之孙。官二浙,道睢阳,往来必见刘元城,记其所谈二十一则。
※《道护录》一卷陈氏曰:胡呈德辉所录刘元城语,凡十九则。以上三书皆刻章贡。末又有邵伯温、吕本中所记数事附焉。※《节孝先生语》一卷
陈氏曰:江端礼季恭所录山阳徐积仲车语。
※《龟山语录》五卷
陈氏曰:延平陈渊几叟、罗从彦仲素、建安胡大原伯逢所录杨时中立语,及其子迥录,共四卷。末卷为附录、墓志、遗事,顺昌廖德明子晦所集也。
※《庭闱录》一卷
陈氏曰:即杨迥所录,当政和八年,其父亡恙时也。※《龟山别录》二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录。
※《尹和靖语》录四卷
陈氏曰:冯忠恕、祈宽居之、吕坚中崇实所录尹享彦明语。
※《胡氏传家录》五卷
陈氏曰:曾几吉父、徐时动舜邻、杨训子中所记胡安国康侯问答之语,及其子甯和仲所录家庭之训。
※《无垢语录》十四卷,《言行编》、《遗文》共一卷
陈氏曰:张九成子韶之甥于恕所编《心传录》,及其门人郎晔所记《日新录》。
近时徐鹿卿德夫教授南安,复裒其言行,系以岁月,及《遗文》三十篇,附於末。
※《师友杂志》一卷,《杂说》一卷
陈氏曰:吕本中撰。
※《胡子知言》一卷
陈氏曰:五峰胡宏仁仲撰。文定季子,南轩从之游。
《朱子语录》有曰:因与诸子论湖、湘学者崇尚《胡子知言》,曰:“《知言》固有好处,然亦大有差失。如论性,曰‘不可以善恶辨,不可以是非分’。
既无善恶,又无是非,则是告子‘湍水’之说尔。如曰‘好恶性也,君子好恶以道,小人好恶以己’。则是以好恶说性,而道在性外矣。不知此理从何而出?”问:“所谓‘探视听言动无息之际可以会情’,此犹告子‘生之谓性’之意否?”曰:“此语亦有病。下文谓‘道义明著,孰知其为此心,物欲引诱,孰知其为人欲’。便以道义对物欲,似性中本无道义,逐旋於此处,扌入两端,则是性亦不可以善言矣。如曰‘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奥也。’善不足以名之,况恶乎?
孟子说性善云者,叹美之辞,不与恶对。其所谓‘天地鬼神之奥’,言语亦大故夸逞。某尝谓圣贤言语自是平易,如孟子尚自有些险处,孔子则直是平实。”东莱云:“《知言》胜似《正蒙》。”先生曰:“盖後出者巧也。”
※《忘筌书》一卷
陈氏曰:浦城潘植子醇撰。多言《易》,亦涉异端,凡五十一篇。此书载《鸣道集》为九十二篇,附见者又十有三,而《馆阁书目》又称七十七篇,皆未详。※《诸儒鸣道集》七十二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集。涑水、濂溪、明道、伊川、横渠、元城、上蔡、无垢,以及江民表、刘子、潘子醇凡十一家,其去取不可晓。※《兼山遗学》六卷
陈氏曰:河南郭雍录其父忠孝之遗书。前二卷为《易·蓍卦》,次为《九图》,又次《说春秋》,又次为《性说》三篇,末卷问答、杂说。忠孝父子世系、出处本末,次详见《易》类。
※《玉泉讲学》一卷
陈氏曰:沙随程迥可久所记喻樗子才语。樗木末见《语》、《孟》类。
※《周简惠圣传录》一卷
陈氏曰:参政荆溪周葵义撰。自尧、舜至孔、孟圣传正统,为绝句诗二十章,而各著其说,自为一家,然无高论。
※《南轩语录》十二卷
陈氏曰:蒋迈所记张┉敬夫语。※《希颜录》一卷
陈氏曰:张┉取经传中凡言及颜子者,录为一编。
※《晦庵语录》四十六卷
陈氏曰:著作佐郎陵阳李道传贯之,裒晦翁门人廖德明子晦而下三十二家,刻之九江。
※《晦庵续录》四十六卷
陈氏曰:李太史之弟枢密性传成之,又得黄直卿而下四十一家,及前录所无者并刻之。
※《吕氏读书记》七卷
陈氏曰:吕祖谦撰。乾道癸已、淳熙乙未,家居日阅之书,随意手笔,或数字,或全篇。盖偶有所感发,或以备遗忘者。
※《阃范》十卷
陈氏曰:吕祖谦撰。集经史子传,发明人伦之道,见於父子、兄弟之者为一篇。时教授严州,张南轩守郡,实为之序。
※《先圣大训》六卷
陈氏曰:龙图阁学士慈溪杨简敬仲撰。取《礼记》、《家语》、《左传》、《国语》而下诸书,凡称孔子之言,皆类为此编。然圣人之旨意,未易识也。
“丧欲速贫,死欲速朽”,自门弟子已不能知其有为而言,况於百氏所记,其浅陋依托,可胜道哉!多闻阙疑,庶乎其弗畔也。
※《已易》一卷
陈氏曰:杨简撰。
※《慈湖遗书》三卷
陈氏曰:杨简撰。前二卷杂说,末一卷遗文。慈湖之学,专主乎“心之精神,是谓圣”一语。其诲人,惟欲发明本心而有所觉。然称学者之觉,亦颇轻於印可。
盖其用功偏於上达,受人之欺而不疑。窃尝谓诚明一理,焉有诚而不明者乎?当淳熙中,象山陆九渊之学盛行於江西,朱侍讲不然之。朱公於前辈不肯张无垢,於同流不肯陆象山,为其本原未纯故也。象山之後,一传而慈湖,遂如此。甚矣,道之不明,贤者过之也。※《明伦集》十卷
陈氏曰:高安涂近止撰。取经传言行之要,以孝为本,推而广之,为十篇。
涂有子登科,得初品官致仕。
※《心经法语》一卷
陈氏曰:参知政事建安真德秀希元撰。集圣贤论心格言。
※《三先生谥议》一卷
陈氏曰:嘉定中,魏了翁华父为潼川宪,奏请赐周、程谥。宝庆守李大谦集而刻之,并及诸郡祠堂记文。
※《言子》三卷
陈氏曰:言偃,吴人,相传所居在常熟县。庆元,邑宰孙应时季和始为立祠,求朱晦翁为记。近新昌王伯晦复裒《论语》书所载问答为此书。邑中至今有言氏,亦买田教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