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陵
秦二世葬始皇骊山。始皇初即位,穿治骊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徐广曰:“一作‘锢’。锢,铸塞。”《正义》曰:“颜师古云:三重之泉,言至水也。”)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藏满之(《正义》曰:“言冢内作宫观及百官位次,奇器珍怪徙满冢中。藏,才浪反。”)。
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正义》:
“灌音馆。输音戍。”),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徐广曰:“人鱼似鲇,四脚。”《正义》曰:“《广志》云:‘鲵鱼声如小儿啼,有四足,形如丰,可以治牛,出伊水。’《异物志》云:‘人鱼似人形,长尺馀。不堪食。
皮利於鲛鱼,踞材木入。项上有小穿,气从中出。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此鱼也。出东海中,今台州有之。’按:今帝王用漆灯冢中,则火不灭。”),度不灭者久之(《正义》“度音田洛反”)。二世曰:“先帝後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死者甚众。葬既已下,或言工匠为机,藏皆知之,藏重即泄。大事毕,已,藏,闭中羡(《正义》曰:“音延,下同。谓冢中神道。”),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藏者,无复出者。树草木以象山(《皇览》曰:“坟高五十馀丈,周回五里馀。”《正义》曰:“《关中记》云:‘始皇陵在骊山。泉木北流,障使东西流。有土无石,取大石於渭(山)诸山。’”《括地志》云:“秦始皇陵在雍州新丰县西南十里。”)。
《汉旧仪》:“骊山者,古之骊国。晋献公伐之而取二女,曰骊姬。此山多黄金,其南多美玉,曰蓝田,故始皇贪而葬焉。使丞相李斯将天下刑人徒隶七十二万人作陵,凿以章程,三十七岁,锢水泉绝之。塞以文石,致以丹漆,深极不可入。奏之曰:‘丞相臣斯昧死言:臣所将隶徒七十二万人治骊山者,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然,叩之空空,如下天状。’制曰:‘凿之不入,烧之不然,其旁行三百丈,乃止。’”
汉高祖十年秋七月癸卯,太上皇帝崩,葬万年。(师古曰:“《三辅黄图》云高祖初居栎阳,故太上皇因在栎阳。十年,太上皇崩,葬其北原,起万年邑,置长丞也。”)赦栎阳囚死罪已下。(臣瓒曰:“万年陵在栎阳县界,故特赦之。”)
《汉旧仪》:“太上皇万年邑千户。徙天下民赀三百万以上,与田宅,守陵。”十二年夏四月甲辰,帝崩於长乐宫。五月丙寅,葬长陵(自崩至葬凡二十三日。长陵在长安北四十里)。已下(已下棺也),皇太子群臣皆反至太上皇庙。
群臣曰:“帝起细微,拨乱世反之正,平定天下,为汉太祖,功最高。”上尊号曰高皇帝。太子即位,赐视作斥上者,将军四十金(服虔曰:“斥土,圹土也。”如淳曰:“斥,开也。开二地为冢圹,故以开斥言之。”郑氏曰:“四十金,四十斤金也。”晋灼曰:“近上二千石赐钱二万,此言四十金,实金。下凡言黄金,真金也。不言黄,谓钱也。”),二千石二十金,六百石以上六金,五百石以下至佐史二金。
汉兴,立都长安,徙齐田、楚昭屈景及诸功臣家於长陵。後世世徙吏二千石、高赀富人及豪杰兼并之家於诸陵。长陵邑万户,奉常属官,有诸庙寝园令长丞。
东园匠令丞,主作陵内器物。又有园郎寝郎。故事,近臣皆随陵为园郎,园中各有寝便殿,日祭於寝,月祭於庙,时祭於便殿寝。日四上食。丞相以四时行园(武帝时,人有盗孝文园瘗钱者,丞相严青翟坐罪自杀)。惠帝七年八月戊寅崩,九月辛丑葬安陵(自崩至葬凡二十四日。安陵在长安北三十五里,去长陵十里)。
文帝治霸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後七年六月已亥,帝崩,遗诏霸陵山川因其故,无有所改(应邵曰:“因山为藏,不复起坟,上下川淹不遏绝,就其水名以为陵号。”)。令郎中令张武为复土将军(如淳曰:“主穿圹瘗事也。”师古曰:“穿圹,出土棺下也。巳而之,又即以为坟,故云复土。复,反还也,扶目反。”),发近县卒万六千人,发内史卒万五千人,藏椁穿复土属将军武。乙巳,葬霸陵。(师古曰:“自崩至葬凡十日也。霸陵在长安东南。”)
景帝五年春,作阳陵邑(张晏曰:“景帝作寿陵,起邑。”)。夏,募民徙阳陵。後三年正月甲子,帝崩。二月癸酉,葬阳陵(自崩至葬凡十日。阳陵在长安东北四十五里)。
惠帝安陵,文帝霸陵,景帝阳陵,邑各万户,徙民与长陵等)。
武帝建元二年,初置茂陵邑(武帝自作陵也。本槐里县之茂乡)。
建元六年四月,高园便殿火。董仲舒言:“鲁哀公时,桓、僖宫灾,亳社灾,天皆焚其不当立者以示鲁。今高园殿不当居陵旁,於礼亦不当立,与鲁灾同。”
後元二年二月丁卯帝崩。三月甲申葬茂陵(自崩至葬凡十八日。茂陵在长安西北八十里)。
元帝时,贡禹奏言:“武帝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皆以後宫女置於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恶有所言,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唯陛下深察古道,诸园陵女亡子者,宜悉遣。独杜陵宫数百,诚可哀怜也。汉法,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赋三分之一供宗庙,一供宾客,一供山陵。武帝历年久长,比崩,陵中至不复容物,由霍光暗於大体,奢侈过度也(更始之败,赤眉入长安、破茂陵,取陵中物,不能减半)。”
昭帝元平元年四月癸未,帝崩。六月壬申,葬平陵(自崩至葬凡四十九日。
平陵在长安西北七十里。)
茂陵富人焦氏、贾氏阴积贮炭苇诸下里物(死者归蒿里,葬地下,故曰下里)。
昭帝大行时,方上事暴起,用度未办。田延年奏:“商贾预收方上不祥器物,冀其疾用,欲以求利,非民臣所当为。请没入县官。”从之。
宣帝黄龙元年十二月甲戌,帝崩。初元元年正月辛丑,葬杜陵(自崩至葬凡二十八日。杜陵在长安南五十里)。
《汉旧仪》:“武帝治茂陵,昭帝平陵,邑皆取二千石将相守陵,故三陵多贵,皆三万户至五万户。”
元帝永光四年,分诸陵属三辅。以渭城寿陵亭部原上为初陵。诏曰:“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顷者有司缘臣子之义,奏徙郡国民以奉园陵,令百姓远弃先祖坟墓,破业失产,亲戚别离,人怀思暴之心,家有不自安之意。是以东垂被虚耗之害,关中有无聊之民,非久长之策也。《诗》不云乎,‘民亦劳之,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今所为初陵者,勿置县邑,使天下咸安土乐业,亡有动摇之心。布告天下,令明知之。”
竟宁元年五月壬辰,帝崩。七月丙戌,葬渭陵(自崩至葬五十五日。渭陵在长安北五十六里)。有司言:“乘舆车牛马禽兽皆非礼,不宜以葬。”奏可。
成帝永始元年七月,诏曰:“朕执德不固,谋不尽下,过听将作大匠万年言昌陵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马殿门内尚未加功。天下虚耗,百姓罢劳,客土疏恶,终不可成。朕惟其难,怛然伤心。夫‘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其罢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令天下毋有动摇之心。”
二年诏曰:“前将作大匠万年知昌陵卑下,不可为万岁居,奏请营作,建置郭邑,妄为巧诈,积土增高,多赋敛繇役,兴卒暴之作。卒徒蒙辜,死者连属,百姓罢极,天下匮竭。常侍闳前为大司农中丞,数奏昌陵不可成。侍中卫尉长数白宜早止,徙家反故处。朕以长言下闳章,公卿议皆合长计。首建至策,闳典主省大费,民以康宁。闳前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其赐长为关内侯,食邑千户,闳五百户。万年佞邪不忠,毒流众庶,海内怨望,至今不息,虽蒙赦令,不宜居京师。其徙万年敦煌郡。”
陈汤与将作大匠解万年相善。自元帝时,渭陵不复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数年後,乐霸陵曲亭南,更营之。万年与汤议,以为:“武帝时工杨光以所作数可意自致将作大匠,及大司农中丞景寿昌造杜陵,赐爵关内侯,将作大匠乘马延年,以劳苦秩中二千石。今作初陵而营起邑居,成大功,万年亦当蒙重赏。子公妻家在长安,儿子生长长安,不乐东方,宜求徙,可得赐田宅,俱善。”汤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陵,京师之地,最为肥美,可立一县。天下民不徙诸陵三十馀岁矣,关东富人益众,多规良田,役使贫民,可徙初陵,以︹京师,衰弱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贫富。汤愿与妻子家属徙初陵,为天下先。”於是天子从其计,果起昌陵邑,後徙内郡国民。万年自诡三年可成,後卒不就,群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议,皆曰:“昌陵因卑为高,积土为山,度便房犹在平地上,客土之中不保幽冥之灵,浅外不固,卒徙工庸以钜万数,至燃脂火夜作,取土东山,且与同贾。作治数年,天下遍被其劳,国家罢敝,府藏空虚,下至众庶,熬熬苦之。故陵因天性,据真土,处执高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绪,宜远复故陵,勿徙民。”上下诏,罢昌陵。
时营起昌陵,数年不成,复还归延陵,制度奢泰。光禄大夫刘向上疏谏曰:
“昔孝文皇帝居霸陵,北临厕(服虔曰:“厕,侧近水也。”李奇曰:“霸陵山北头厕近霸水,帝登其上以远望也。”),意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絮陈漆其(应劭曰:“,斩也。陈,施也。”孟康曰:“絮以漆著其也。”师古曰:“美石出京师北山,今宜州石是也。故云以北山石为椁。絮者,可以著衣之絮也。而陈其,又从而漆之也。音张吕反,音侧角反。”),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焉(师古曰:“锢谓铸塞也。云锢南山者,取其深大,假为喻也。”)?’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故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坟。《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藏之中野,不封不树(帅古曰:“厚衣之以薪,言积薪以覆之也。不封,谓不遂土为坟也。不树,谓不种树也。衣音於既反。”)。後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於桥山(师古曰:“在上郡阳周县。”),尧葬济阴,邱垄皆小,葬具甚微(晋灼曰:“邱垄,冢坟也。”)。舜葬苍梧,二妃不从(师古曰:“二妃,尧之二女。”)。禹葬会稽,不改其列(郑氏曰:“不改树木百物之列也。”如淳曰:“列,垄也。墨子曰‘禹葬会稽之山,既葬,收馀壤其上,陇若参耕之亩,则止矣,’”晋灼曰:“列,肆也。《淮南子》云‘舜葬苍梧,不变其肆’,言不烦於民也。”师古曰:“郑说是也。《淮南》所云‘不变其肆’,肆者故也,言山川田亩皆如故耳,非列义也。晋氏失之。”)。殷汤无葬处(师古曰“谓不见传记也。”)。文、武、周公葬於毕(李奇曰:“在岐州之。”臣瓒曰:“《汲郡古文》毕西於丰三十里。”师古曰:“二说皆非也。
毕陌在长安西北四十里也。”),秦穆公葬於雍橐泉宫祈年馆下,樗里子葬於武库(文颖曰:“秦惠王异母弟也。”师古曰:“樗里子且死,曰:‘葬我必於渭南章台东,後百年当有天子宫夹我墓。’及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上也。”),皆无邱陇之处。此圣帝明王贤君智士远览独虑无穷之计也。其贤臣孝子亦承命顺意而薄葬之,此诚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孔子葬母於防,称古墓而不坟(师古曰:“墓谓圹穴也。
坟谓积土也。”),曰:‘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识也(师古曰:“东西南北,言周游以行其道,不得专在本邦,故墓须表识。识音志。”)。’为四尺坟,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者不修墓。’盖非之也。延陵季子齐而反,其子死,葬於嬴、博之(师古曰:“二邑并在泰山,其子死於其。”)。穿不及泉,敛以时服,封坟掩坎,其高可隐(孟康曰:“隐蔽之,才可见而巳。”臣瓒曰:“谓人立可隐肘也。”师古曰:“瓒说是也。隐音於靳反。”),而号曰:‘骨肉归复於土,命也,魂气则无不之也。’夫嬴、博去吴千有馀里,季子不归葬。孔子往观曰:‘延陵季子於礼合矣。’故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亲骨肉,皆微薄也;非苟为俭,诚便於体也。宋桓司马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李奇曰:“非桓为石椁,奢泰,故激以此言。”)。’秦相吕不韦集知略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义,皆明於事者也。逮至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馀年,越人发之。
及秦惠文武、昭、严襄五王(师古曰:“严襄者,谓庄襄,则始皇父也。”),皆大作邱垄,多其瘗藏,咸尽发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於骊山之阿(师古曰:“阿谓山曲也。”),下锢三泉,上崇山坟,其高五十馀丈,周回五里有馀,石椁为游馆(李奇曰:“圹中为游戏之观也。”师古曰:“多累石作椁於圹中,以为离宫别馆也。”),人鱼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凫雁。珍宝之藏,机械之变(孟康曰:“作机发木人之属,尽其巧变也。”晋灼曰:“《始皇本纪》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辄射之。又言工匠为机,咸皆知之,已下,闭羡门,背杀工匠也。”师古曰:“晋说是也。”),棺椁之丽,官馆之盛,不可胜原(师古曰:“言不能尽其本数。”)。又多杀害人,生工匠,计以万数。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骊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万之师至其下矣。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师古曰:“言至其墓所者发掘之而求财物也。”)。其後牧儿亡羊,羊入其凿(师古曰:“凿谓所穿冢藏者,音在到反。”),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藏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竖之祸(师古曰:“离,造也。”)。岂不哀哉!是故德弥厚者葬弥薄,知愈深者葬愈微。无德寡知,其葬愈厚,邱垄弥高,宫室愈丽,发掘必速。由是观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见矣。周德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诗人美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多也(师古曰:“宫室如制,谓‘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君子攸宁’也。子孙众多,谓‘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也。”)。
及鲁严公(师古曰:“即庄公也。”)刻饰宗庙,多筑台囿(师古曰:“解在《五行志》”),後嗣再绝(孟康曰:“谓子般、闵公者杀死也。”)《春秋》刺焉。周宣如彼而昌,鲁、秦如此而绝,是则奢俭之得失也。陛下即位,躬亲节俭,始营初陵,其制约小,天下莫不称贤明。及徙昌陵,增埤为高(师古曰:“埤,下也,音婢。”),积土为山,发民坟墓,积以万数,营起邑居,其日迫卒(师古曰:“卒读曰猝。”),功费大万百馀(应劭曰:“大万,亿也。大,巨也。”)。死者恨於下,生者愁於上,怨气感动阴,阳因之以饥馑,物故流离以十万数(师古曰:“物故,谓死也。流离,谓亡其居处也。”)。臣甚昏焉(师古曰:“昏谓不了,言惑於此事也。昏音昏。一曰,昏,古闵字,忧病也。”)。以死者为有知,发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无知,又安用大(师古曰:“安,焉也。”)?谋之贤知则不说,以示众庶则苦之(师古曰:“说读曰悦。其下亦同。”);若苟以说愚夫淫侈之人,又何为哉!陛下慈仁笃美甚厚,聪明疏达盖世,宜弘汉家之德,崇刘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顾与暴秦乱君竞为奢侈,北方邱垅(师古曰:“顾,犹反也。”),说愚夫之目,隆一时之观,违贤知之心,亡万世之安,臣窃为陛下羞之。惟陛下上览明圣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观贤知穆公、延陵、樗里、张释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坟薄葬,以俭安神,可以为则;秦始、皇增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为戒。初陵之无,宜从公卿大臣之议,(应劭曰:“无音规摹之摹。”师古曰:
“谓规度墓地,应音是也。《韦元成传》及《萧望之传》规无音义皆同,其字从木。”)以息众庶。”书奏,上甚感向言,而不能从其计。
永始四年,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宫人无子,乃守园陵也)。绥和二年三月丙戌,帝崩。四月已卯,葬延陵(自崩至葬凡五十四日。延陵在扶风,去长安六十二里)。
哀帝元寿二年六月戊午,帝崩。八月壬寅,葬义陵(自崩至葬凡百五日。义陵在扶风,去长安四十六里)。
平帝元始元年,诏义陵民冢不妨殿中者勿发(如淳曰:“陵上有宫墙,象生制度为殿屋,故曰殿中。”师古曰:“此说非也。殿中,谓圹中象正殿处。”)。二月乙未,义陵寝神衣在柙中,丙申,旦,衣在外床上(哀帝陵也。衣在寝中,今自出在外床上。师古曰:“柙,匮也。”)。寝令以急变闻(非常之事,故云急变),用太牢祠。
五年十二月丙午,帝崩,葬康陵(在长安北六十里)。
东汉皇帝葬仪,以木为重,高九尺,广容八历,裹以苇席。巾门、丧帐皆以簟。车皆去辅︶,疏布恶轮。走卒皆布衤帻。太仆四轮为宾车,大练为屋幕。
中黄门、虎贲各二十人执绋。司空择土造穿。太史卜日。谒者二人,中谒者仆射、中谒者副将作,油缇帐以覆坑。方后治黄肠题凑便房如礼(《汉旧仪》略载前汉诸帝寿陵曰:“天子即位明年,将作大匠营陵地,用地七顷,方中用地一顷,深十三丈,堂坛高三丈,坟高十二丈。武帝坟高二十丈,明中高一丈七尺,四周二丈,内梓棺柏黄肠题凑,以次百官藏毕。其设四通羡门,容大车六马,皆藏之内方,外陟车石。外方立,先闭剑户,户设夜龙、莫邪剑、伏弩,设伏火。已营陵,馀地为西园后陵,馀地为婕妤以下,次赐亲属功臣。”《汉书音义》曰:“题,头也。凑,以头向内,所以为固也。便房,藏中便坐也。”《皇览》曰:
“汉家之葬,方中百步,己穿筑为方城。其中开四门,四通,足放六马,然後错浑杂物,杆漆缯绮金实米,及埋车马、虎豹、禽兽。发近郡卒徒。置将军尉侯,以後官贵幸者皆守园陵。元帝葬,乃不用车马禽兽等物。”)。大驾,太仆御。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元衣朱裳,执戈扬,立乘,四马先驱(《周礼》曰:
“方相氏,大丧先柩,及墓入圹,以戈击四隅,殴方良。”郑元曰:“方相,放想也,可畏怖之貌。圹,穿地中也。方良,罔两也。天子之椁,柏,黄肠为裹,表以石焉。《国语》曰‘木石之怪,夔、罔两’。”)。之制,长三仞,十有二游,曳地,画日、月、升龙,书曰“天子之柩”。谒者二人立乘六马为次。大驾甘泉卤簿,金根容车,兰台法驾。丧服大行载饰如金根车。皇帝从送如礼。太常上启奠。夜漏二十刻,太尉冠长冠,衣斋衣,乘高车,诣殿止车门外。
使者到,南向立,太尉进伏拜受诏。太尉诣南郊。未尽九刻,大鸿胪设九宾随立,群臣入位,太尉行礼。执事皆冠长冠,衣斋衣。太祝令跪读谥策,太尉再拜稽首。洽礼告事毕,太尉奉谥策,还诣殿端门。太常上祖奠,中黄门尚衣奉衣登容根车。
东园武士载大行,司徒行道立车前。治礼引太尉入就位,大行车西少南,东面奉策,太史令奉哀策立後。太常跪曰“进”,皇帝进。太尉读谥策,藏金匮。皇帝次科藏於庙。太史奉哀策苇箧,诣陵。太尉旋复公位,再拜立哭。太常跪曰“哭”,大鸿胪传哭,十五,举音,止哭。太常行遣奠皆如礼,请哭、止哭如仪。
画漏上水,请发。司徒、河南尹先引车转,太常跪曰“请拜送”。载车著白系参缪绋,长三十丈,大七寸为免,六行,行五十人。公卿以下子弟凡三百人,皆素帻委貌冠,衣素裳。校尉三人,皆赤帻不冠,绛纱单衣,持幢幡,候司马丞为行首,皆衔枚。羽林孤儿、巴俞棹歌者六十人,为六列。铎司马八人,执铎先。大鸿胪设九宾,随立陵南羡门道东,北面;诸侯、王公、特进道西,北面东上;中二千石、二千石、列侯直九宾东,北面西上。皇帝白布幕素里,夹羡道东,西向如礼。容车幄坐羡道西,南向;车当坐,南向,中黄门尚衣奉衣就幄坐。车少前,大祝进醴献如礼。司徒跪曰“大驾请舍”,太史令自车南,北面读哀策,掌故在後,己哀哭。太常跪曰“哭”,大鸿胪传哭如仪。司徒跪曰“请就下位”,东园武士奉下车。司徒跪曰“请就下房”,都导东园武士奉车入房。司徒、太史令奉谥、哀策(晋时有人嵩高山下得竹简一枚,上有两行科斗书之,台中外传以相示,草有知者。司空张华以问博士束。曰:“明帝显节陵中策也。”检校果然。是知策用此书也)。东园武士执事下明器(《礼记》曰:“明器,神明之也。孔子谓为明器知丧道矣,备物而不可用也。”郑元注《既夕》曰:“陈明器以西行南端为上。”)。筲八盛,容三升(郑元注《既夕》曰:“筲,器种类也,其容盖与簋同。”)。黍一、稷一、麦一、粱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瓮三,容三升,醯一、醢一、屑一(郑元注《既夕》曰:“屑,姜桂之屑。”)。
黍饴,载以木桁,覆以疏布。С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载以木桁,覆以功布。
瓦镫一。彤矢四,轩周中,亦短卫。矢四,骨,短卫(《既夕》曰:“《羽侯》矢一乘,骨镞短卫。”郑元曰:“《羽侯》犹候也,候物而射之矢也。四矢曰乘。
骨镞短卫,亦示不用也。生时《羽侯》矢金镞,凡为矢,五分长而羽其一。”《通俗文》曰:“细毛《羽侯》也。”)。彤弓一。卮八,牟八(郑元注《既夕》曰:“牟,盛汤浆。”)。豆八,笾八,形方酒壶八。一具(郑元注《既夕》曰:“,盥器也。”)。杖、几各一,盖一。钟十六,无ね四,无ね。
(《尔雅》曰:“大钟谓之镛。”郭璞注曰:“《书》曰‘笙镛以’。亦名。”)
磬十六,无ね(《礼记》曰:“有钟磬而无иね。”郑元曰:“不悬之也。”)。
埙一,箫四,笙一,篪一,一,一,瑟六,琴一,竽一,筑一,坎侯一(《礼记》曰:“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干、戈各一,笮一,甲一,胄一,(《既夕》谓之役器。郑元曰:“笮,矢ゅ。”)。免车九乘,刍灵三十六匹(郑元注《礼记》曰:“刍灵,束茅为人马,谓之刍灵,神之类。”)。
瓦灶二,瓦釜二,瓦甑一。瓦鼎十二,容五升。匏勺一,容一升。瓦案九。瓦大杯十六,容三升。瓦小杯二十,容二升。瓦饭十。瓦酒樽二,容五升。匏勺二,容一升。祭服衣送皆毕,东园匠曰“可哭”,在房中者皆哭。太常、大鸿胪请哭止如仪。司徒曰“百官事毕,臣请罢”,从入房者皆再拜,出,就位。太常导皇帝就赠位。司徒跪曰“请进赠”,侍中奉持鸿洞赠玉长尺四寸,荐以紫巾,广袤各三寸,缇里,赤周缘;赠币,元三二,各长尺二寸,广充幅。皇帝进跪,临羡道房户,西向,手下赠,投鸿洞中,三。东园匠奉封入藏房中。太常跪曰“皇帝敬再拜,请哭”。大鸿胪传哭如仪。太常跪曰“赠事毕”,皇帝促就位(《续汉书》曰:“明帝崩,司徒鲍昱典丧事,葬日,三公入安梓宫,还,至羡道半,逢上欲下,昱前叩头,言:‘礼,天子鸿洞以赠,所以重郊庙也。陛下奈何冒危险,不以义割哀?’上即还。”)。容根车游载容衣。司徒至便殿,并辇骑皆从容车玉帐下。司徒跪曰“请就幄”。导登。尚衣奉衣,以次奉器衣物,藏於便殿。太祝进醴献。几下,用漏十刻。礼毕,司空将校复土。皇帝、皇后以下皆去粗服,服太红,还宫反庐,立主如礼。桑木主尺二寸,不书谥。虞礼毕,於庙,如礼(《汉旧仪》曰:“高帝崩三日,小敛空中牖下。作栗木主,长八寸,前方後圆,围一尺,置牖中,望外,内张绵絮以彰外,以皓木大如指,长三尺,四枚,缠以皓皮四方置牖中,主居其中央。七日大敛棺,以黍饭羊舌祭之牖中。
已葬,收主。为木函,藏庙太室中西墙壁中,望内,外不出室堂之上。坐为五时衣、冠、履、几、杖、竹笼。为俑人,无头,坐起如生时。前皇后主长七寸,围九寸,在皇帝主右旁。高皇帝主长九寸。上林给栗木,长安祠庙作神主,东园秘器作梓棺,素木长丈三尺,崇广四尺。”)。先大驾日游冠衣於诸宫诸殿,群臣皆吉服从会如仪。皇帝近臣丧服如礼。大红,服小红,十一升都布练冠。
小红,服纤。纤,服留黄,冠常冠。近臣及二千石以下皆服留黄冠。百官衣皂。每变服,从哭诣陵会如仪。祭以特牲,不进毛血首。司徒、光禄勋备三爵如礼。太皇太后、皇太后之丧,合葬,羡道开通,皇帝谒便房,太常导至羡道,去杖,中常侍受,至柩前,谒,伏哭止如仪。辞,太常导出,中常侍授杖,升车归宫也。已下,反虞立主如礼。诸郊庙祭服皆不便房。王时朝服各一袭在陵寝,其馀及宴服皆封之箧笥,藏宫殿後阁室。
世祖建武二年,以皇祖、考墓为昌陵,置陵令守视;後改为章陵,因以春陵为章陵县。
六年四月,幸长安,始谒高庙,遂有事於十一陵。
十年八月,幸长安,祠高庙,遂有事於十一陵。
十一年三月,幸章陵,祠园陵。
十八年二月,幸长安。三月,祠高庙,有事於十一陵。二十二年,幸长安,祠高庙,有事於十一陵(以後幸长安谒陵,不录)。
古不墓祭,汉诸陵皆有园寝,承秦所为也。说者以为古宗庙前制庙,後制寝,以象人之居前有朝,後有寝也。《月令》有“先荐寝庙”,《诗》称“寝庙奕奕”,言相通也。庙以藏主,以四时祭。寝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荐新物。秦始出寝,起於墓侧,汉因而弗改,故陵上称寝殿,起居衣服象生人具,名寝之意也。建武以来,关西诸陵以传久远,但四时特牲祠;帝每幸长安诣诸陵,乃太牢祠。自雒阳诸陵至灵帝,皆以晦望二十四气伏腊及四时祠。庙日上饭,太官送用物,园令、食监典省,其亲陵所宫人随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陈严具。
二十六年,初作寿陵(初作陵,未有名,故号寿陵,取长久之义)。将作大匠窦融上言园陵广袤,无虑所用(《说文》曰:“南北曰袤,东西曰广。”《广雅》曰:“无虑,都凡也。”谓诸园陵都凡制度也)。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车茅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处。太宗识终始之义,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霸陵独完受其福,岂不美哉(谓赤眉入长安,惟霸陵不掘)!今所制地不过二三顷,无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
光武葬原陵,山方三百二十三步,高六丈六尺。垣四出司马门。寝殿、钟ね皆在周垣内。提封田十二顷五十七亩八十五步。《帝王世记》曰:“在临平亭之南,西望平阴,东南去雒阳十里(帝以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崩,三月丁卯葬)。”
明帝永平元年正月,帝率公卿已下朝於原陵,如元会仪。汉制:正月五供毕,以次上陵。西都旧有上陵。东都之仪,百官、四姓亲家妇女、公主、诸王大夫、外国朝者侍子、郡国计吏会陵。昼漏上水,鸿胪设九宾,随立寝殿前。钟鸣,谒者治礼引客,群臣就位如仪。乘舆自东厢下,太常导出,西向拜,止旋升阼阶,拜神座。退坐东厢,西向。侍中、尚书、陛者皆神座後。公卿群臣谒神座,太官上食,太常乐奏食举,舞《文始》、《五行》之舞。礼乐阕,君臣受赐食毕,郡国上计吏以次前,当神轩占其郡价,民所疾苦,欲神知其动静。孝子事亲尽礼,敬爱之心也。周遍如礼。最後亲陵,遣计吏,赐之带佩。
八月饮酎,上陵,礼亦如之。
致堂胡氏曰:“送死之礼,即远而无近,至於墓则终事尽矣。人子孝思不忘,则专精於庙享而已矣。盖墓藏体魄而致生之,是不智也。庙以宅神而致死之,是不仁也。此圣人制礼明乎幽明之故,仁智合而理义全也。既已送形而往安於地下,迎精而反主於庙中,而又致隆於陵园,如元会仪,上食奏乐,郡国奏计,言民疾苦,是反易陵庙之理,以体魄为有知,虚庙┙而不重设,复举庙中之主而祭於陵,所皆违礼也。夫丧葬即远,岂得已而为之?不可沐浴而不敛也,故为之敛;不可敛而不殡也,故为之殡;不可殡而不葬也,故为之葬。首为中制,以节贤者之过,而引不肖者之不及也。若遂孝子思慕无穷之心,则葬之之不得见,曷若存之於殡之为近,殡诸客位之为近,曷若勿敛勿浴、勿饮、勿含之可以称吾之不忍也。原情至此,则大圣至愚,均於不行,故不若循礼中节之为当也。明帝此举,盖生於原庙,蔡邕不折衷以圣人之制,而直论其情,情岂有既哉!使明帝移此情於四时太庙之祭,簋笾豆、尊彝鼎俎,惟礼之循,而兢兢业业监於光武成宪损益修明之期乎?至治其为孝也,虽圣主何以晏驾诏曰:“加诸。”
永平七年,阴太后崩,柩将发於殿,群臣百官陪位,黄门鼓吹三通,鸣钟鼓,天子举哀。女侍史官三百人皆着素,参以白素,引棺挽歌,下殿就车,黄门宦者引以出宫省。太后魂车,鸾路,青羽盖,驷马,龙九旒,前有方相,凤凰车,大将军妻参乘,太仆妻御,悉导。公卿百官如天子郊卤簿仪。後和熹邓后葬,按以为仪,自此皆降损於前事也。
阴太后崩,帝追慕无已,当谒原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悲不能寐,即按历,明旦吉,遂率百官上陵,其日降甘露於陵树,令百官采取以荐,帝伏御床,视太后镜奁中物,感动悲涕,令易脂泽,装具,左右悲泣,莫敢仰视。
明帝葬显节陵,山方三百步,高八丈。无周垣,为行马,四出,在殿北,提封田七十四顷五亩。《帝王世记》曰:“故当寿亭也,西北去雒阳三十七里(帝以永平十八年八月壬子崩,其月壬戌葬)。”
帝初作寿陵,制令流水而已,石椁广一丈二尺,长二丈五尺,无得起坟(《东观记》曰:“陵东北作庑,长三丈五步出外为小厨,裁足祠祀。”)。万年之後,扫地而祭,于水脯Я而已(于,饮器。《方言》曰:“碗谓之盂。”《说文》曰:“Я,干饭也。”)。过百日,唯四时设奠,置吏卒数人,供给洒扫,勿开修道。敢有所兴作者,以擅议宗庙法从事。”
章帝欲为原陵、显节陵起县邑,东平王苍上疏谏曰:“窃见光武皇帝躬履俭约之行,营建陵地,具称古典,诏曰:‘无有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孝明皇帝奉承无违。至於自所营创,尤为俭省。古者邱垄且不欲其著明,况筑郭邑建都郛哉?”又以吉凶俗数言之,亦不欲无故缮修邱墓。帝从而止。
章帝敬陵、山方三百步,高六丈二尺。无周垣,为行马,四出司马门。石殿、钟ね在行马内。寝殿、园省在东。园寺吏舍在殿北。提封田二十五顷五十二亩。《帝王世纪》曰:“在雒阳东南,去雒阳三十九里(帝以章和二年正月壬辰崩,三月癸卯葬)。”
和帝慎陵,山方三百八十步,高十丈。无周垣,为行马,四出司马门。石殿、钟ね在行马内。寝殿、园省在东。园寺吏舍在殿北。提封田三十一顷二十亩二百步。《帝王世纪》曰:“在雒阳四十一里(帝以元兴元年十二月辛未崩,次年三月甲申葬)。”
殇帝康陵,山周二百八步,高五丈五尺。行马四出司马门。寝殿,钟ね在行马中。因寝殿为庙。园吏寺舍在殿北。提封田十三顷十九亩二百五十步。《帝王世纪》曰:“高五丈四尺。去雒阳四十八里(帝以延平元年八月辛亥崩,九月丙寅葬)。”
安帝恭陵,山周二百六十步,高十五丈。无周垣,为行马,四出司马门。石殿、钟ね在行马内。寝殿、园吏寺舍在殿北。提封田一十四顷五十六亩。《帝王世纪》曰:“高十一丈,在雒阳西北,去雒阳十五里(帝延光四年三月丁卯幸叶,崩於乘舆。辛未发丧,四月已酉葬)。”
顺帝宪陵,山方三百步,高八丈四尺。无周垣,为行马,四出司马门,石殿、钟ね在司马门内。寝殿、园省寺吏舍在殿东。提封田十八顷十九亩三十步。《帝王世纪》曰:“在雒阳西北,去雒阳十五里(帝以建康元年八月庚午崩,九月丙午葬)。”冲帝怀陵,山方百八十三步,高四丈六尺。为寝殿行马,四出门。园寺吏舍在殿东。提封田五顷八十亩。《帝王世纪》曰:“西北,去雒阳十五里(帝以永嘉元年正月戊戌崩,其月己未葬。)”
冲帝崩,将北卜山陵,李固议曰:“今处处寇贼,军兴用费加倍,新创宪陵,赋发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於宪陵茔内,依康陵制度其於役费三分减一。”乃从固议。质帝静陵,山方百三十六步,高五丈五尺,为行马,四出门。寝殿、钟ね在行马中,园寺吏舍在殿北。提封田十二顷五十四亩。因寝为庙。《帝王世纪》曰:
“在雒阳东,去雒阳三十二里(帝以本初元年闰六月甲申崩,七月乙卯葬)。”
桓帝宣陵,《帝王世纪》曰:“山方三百步,高十二丈。在雒阳东南,去雒阳三十里(帝以延熹九年十二月辛丑崩,次年二月辛酉葬)。”
灵帝熹平元年正月,车驾上原陵,诸侯王、公及外戚家妇女、郡国计吏、匈奴单于、西域三十六国侍子皆会焉。如会殿之仪礼,乐阕,百官受赐爵,计吏以次上,乡殿前上先帝御座,具言俗善恶,民所疾苦。司徒蔡邕慨然叹曰:“吾闻古之墓祭,而朝廷有上陵之礼如此其备也,察其本意,乃知孝明至孝恻隐,不易夺也。”或曰,“本意云何?”对曰,“西京之时,其礼不可得而闻也,光武帝始葬於此。明帝嗣位逾年,群臣朝正,感先帝不复见此礼,乃率公卿百僚就陵而朝焉。瓜葛之亲,男女毕会。郡计吏各向神座而言,庶几先帝魂神闻听之也。”
灵帝文陵,《帝王世纪》曰:“山方三百步,高十二丈,在雒阳西北,去雒阳二十里(帝中平六年四月丙辰崩,六月辛酉葬)。”
献帝禅陵,《帝王世纪》曰:“在河内山阳之西,南去雒阳三百一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