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释氏)
※《华严经》八十一卷陈氏曰:唐于阗宝叉难陀译。
※《华严合论》一百二十卷
晁氏曰:按《纂灵记》云:《华严》大经,龙宫有三本。佛灭度後六百年,有龙树菩萨入龙宫,诵下本十万偈,四十八品,流传天竺。晋有沙门支法领得下本,分三万六千偈,至此上,义熙十四年,译成六十卷。唐证圣元年,于阗沙门喜学再译旧文,兼补诸阙,通旧总四万五千颂,成八十卷,三十九品。《合论》者,唐李通元所撰。通元,太原人,宗室子也。当武后时,隐居不仕。旧学佛者皆曰,佛说此经时,居七处九会,独通元以为十处十会云。《朱子语录》曰:佛书中说六根、六尘、六识、四大、十二缘生之类,皆极精巧,故前辈学佛者,必谓此孔子所不及。今学者且须截断,必欲穷究其说,恐不能得身巳出来。他底四大,即吾儒所谓魂魄聚散。十二缘生,在《华严合论》第十三函卷,佛说本言尽去世万事。其後黠者出,言“实际理地,不染一尘,万事门中,不舍一法。”
※《华严合论法相撮要》一卷
陈氏曰:青谷真际禅师以唐李长者通元《合论》,撮其要义,手藁为图。
※《华严经清凉疏》一百五十卷晁氏曰:唐僧澄观撰。澄观居清凉山,号清凉国师,即韩愈赠之诗者。文元公有言曰:“明法身之体者,莫辩於《楞严》;明法身之用者,莫辩於《华严》。”学佛者以为不刊之论。※《华严决疑论》四卷
晁氏曰:李通元撰。通元既为《华严合论》,又著此书。皇朝张商英使河东,得之寿阳县东浮屠废书中。
※《华严经略》一卷晁氏曰:唐僧澄观撰。澄观既疏《华严》,又撮其大意为此,凡四十二章。
※《法界观》一卷
晁氏曰:唐僧杜顺撰。《华严》最後品法名曰“法界”,叙善财参五十三位善知识,经文广博,罕能通其说。杜顺乃著是书,宗密注之,裴休为之序。※《华严起信文》一卷
晁氏曰:唐僧善孜撰。孜,潭州太平寺僧也。每品一章,撮其大指,凡三十九章。※《华严经百门义海》两卷
晁氏曰:唐僧法藏撰。藏,长安崇福寺僧也。分十章。
※《华严奥旨》一卷
晁氏曰:唐僧法藏撰。又曰《妄尽还源观》。凡六门。※《华严吞海集》一卷晁氏曰:皇朝僧道通述。《华严经》七处、九会、三十九品、五万四千偈,其文浩博。澄观为之疏,尤难观览。道通约之成万三千言,以便初学。
※《法界披集》一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通述。杜顺纂《华严经》义,撰《法界观》,道通又分十元门。
※《法界摭要记》四卷
晁氏曰:皇朝僧遵式述。其序云:“元丰初,览清凉《元镜》,圭峰注,取其合者录之。”※《法华言句》二十卷
晁氏曰:唐僧智ダ撰。智ダ居天台山,号天台教。五代兵乱,其书亡。钱ㄈ闻高丽有本,厚赂因贾人求得之,至今盛行於江、浙。
※《六祖坛经》三卷
晁氏曰:唐僧惠眇撰,记僧卢慧能学佛本末。慧能号六祖。凡十六门。周希後有序。
陈氏曰:僧法海集。
※《水忏》三卷龛李氏序略曰:昔梁武帝为其妻郗氏堕龙类中,志公教之制忏文十卷。其言深博恳至,礼诵者多获冥报。後人因之更制此忏,文约而事备,使诵之者不劳而获善利,亦方便之一也。或曰:“二忏文多寡有异,而获报岂亦然乎?”予曰:
“心法无边,文字有限,报亦有限。今以无尽心为无尽施,岂以文字为量哉。
《华严》上部偈如微尘,而流传此方止八十卷;《楞伽》大部十万偈,而达磨传以为心要者才四卷;《般若》六百卷,而《心经》总其要止二百五十八字,岂可以多寡量之乎?若能破一微尘,出大经卷,则一大藏教尽自此中流出,施者受者,物我兼忘,罪福空华,两无处所,子又如何?”问者茫然。余曰:“若以空无相无作,而不起大悲心度众生者,是寂灭行,非菩萨行。若起悲心,见有一众生得度而度者,是有漏行,非菩萨行。应以无所度而度,是为真度,无所施而施,是为真施。如是而施,福不唐捐,行矣仁者,布施勿疑。”问者忄喜,踊跃而去。
※《肇论》四卷晁氏曰:姚泰僧洪肇撰。师罗什,规模庄周之言,以著此书。《物不迁》、《不真空》、《涅无知》、《般若无名》四论。《传灯录》云,肇後为姚兴所杀。
※《观心论》一卷
晁氏曰:魏菩提达磨撰。
※《百法论》一卷晁氏曰:唐僧元奘译。西域僧天亲所造。所谓一切法者,其略有语:一心法,二心所有法,三色法,四心不相应行法,五无为法。心法八种,心所有法五十一种,色法十一种,心不相应行法二十四种,无为法六种,故曰“百法”。
※《起信论》一卷
晁氏曰:唐僧宗密注,僧真谛译。天竺第十二祖马鸣大士所造也。虽云名相,盖明心宗,指义元微,文辞明纟致,故盛行於世。若《肇论》、《百法》、《唯识》及此义者,皆专门名家,故《藏》中所收亦录於此。
※《辩正论》八卷
晁氏曰:唐释法琳撰。颍川陈良序云:“法琳,姓陈,关中人。著此书,穷释、老之教源,极品藻之名理。”宣和中,以其老子语,焚毁其第二、第四、第五、第八凡五卷,序文亦有翦弃者。※《破邪论》二卷《甄正论》三卷
晁氏曰:唐释法琳撰。巳上三书,皆经宣和焚毁,《藏》中多阙,故录之。
按:《破邪》、《甄正》二论,昭德《读书记》以为宣和焚毁,《藏》中多阙。然愚尝於村寺经藏中见其全文。《破邪论》专诋傅奕而并非毁孔、孟,所谓讠皮淫邪遁之辞,无足观者。《甄正论》讥议道家,如《度人经》“璇玑停轮”处,以为璇玑无停轮之理,使停轮至七日七夜,则宇宙颠错,而生人之类灭矣。
“无极昙誓天”及“龙变梵度天”处,以为“昙”与“梵”二字出自佛书,佛法未入中国之前,经传中并无此二字,岂有天地名号而剽窃佛书字义乎?又如河上公《道德经章句》序言,汉文帝驾诣河上公问道,而河上公一跃腾,帝知是神人,下辇稽首,从受章句二卷,以为《汉》、《史》帝纪,车驾每出必书,何独不书驾诣河上公问道之事?且孝文好黄、老言,立渭阳五帝庙,则因新垣平,平一方士,其说至卑陋,帝尊宠之,而史亦备述之,河上公之事奇伟如此,何独见遗於班、马乎?乃羽人道士辈自创此说(大意如此,不能悉记其词语)。此论颇当,意必借笔於文学之士,沙门辈恐不能道也。
※《原人论》一卷晁氏曰:唐僧宗密撰。《斥执迷》、《褊浅》、《直显真源》、《余通本末》,凡四篇。※《辅教编》五卷晁氏曰:皇朝僧契嵩撰。藤州人。皇,以世儒多诋释氏之道,因著此书,广引经籍,以证三家一致,辅相其教云。
※《元圣遽庐》二卷
晁氏曰:唐李繁撰。繁学於江西僧道一,敬宗时,常与丁公著、陆亘入殿中抗佛、老,讲论唐、虞。愈称其家多书,一览终身不忘。大和中,舒元舆诬其滥杀不辜,系狱。知且死,著书十六篇,以明禅理。自谓临死生而不惧,贤於颜回在陋巷不改其乐。呜乎,可谓贤矣!而史载其平生行事甚鬼,独何欤?
※《宗镜录》一百卷
晁氏曰:皇朝僧延寿撰。延寿姓王氏,馀杭人,法眼嫡孙也。建隆初,钱忠懿命居灵隐,以释教东流,中夏学者不见大全,而天台、贤首、慈恩性相三宗又互相矛盾,乃立重阁,馆三宗知法僧,更相诘难,至讠皮险处,以心宗旨要折衷之。因集方等秘经六十部,华、梵圣贤之语三百家,以佐三宗之义,成此书。学佛者传诵焉。天台者,僧知ダ也,解《法华经》;贤首者,僧法藏也,述《华严经》;慈恩者,僧元奘也,译《般若经》。
※《释氏要览》三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成集。杂录释典,旁求书传,分门编次,成二十类。天禧三年书成。
※《弘明集》十四卷
晁氏曰:梁释僧纂。僧居锺山定林寺,号右律师。采前代胜士书记文述有益於释教者。※《广弘明集》三十卷
晁氏曰:唐僧释道宣撰。道宣麟德初居西明寺。以中原自周、魏以来,重老轻佛,因采辑自古文章,下逮齐、隋,发明其道者,以广僧之书,分《归正》、《辩惑》、《佛德》、《法义》、《僧行》、《慈恻》、《诚功》、《启福》、《灭罪》、《统归》等十门。
※《林录》四卷
晁氏曰:皇朝僧德洪撰。记高僧嘉言善行,谢逸为之序。然多寓言,如谓杜祁公、张安道皆致仕居睢阳之类,疏阔殊可笑。
※《景德传灯录》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道原编。其书披奕世祖图,采诸方语录,由七佛以至法眼之嗣,凡五十二世,一千七百一人。献於庙,诏杨亿、李维、王曙同加裁定。亿等润色其文,考正差谬,遂盛行於世,为禅学之源。夫禅学自达磨入中原,世传一人,凡五传至慧能,通谓之祖。慧能传行思、怀让,行思之後有良价,号洞下宗;又有文偃,号门宗;又有文益,号法眼宗;怀让之後有灵、慧寂,号沩仰宗;又有义元,号临济宗。五宗学徒遍於海内,迄数百年。临济、门、洞下日愈益盛。尝考其世,皆出唐末五代兵戈极乱之际。意者乱世聪明贤豪之士,无所施其能,故愤世嫉邪,长往不返,而其名言至行,譬犹联珠叠璧,虽山渊之高深,终不能掩覆其光彩,而必辉润於外也。故人得而著之竹帛,罔有遗轶焉。
※《玉英集》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王随撰。先是,杨亿编次《传灯录》三十卷,随删去其繁大半,上之。
致堂胡氏序曰:学必有疑,疑必有问,问必资於贤智於我者。问非所疑,答不酬问,与夫不待问而自告之,此师弟子之失也。《传灯录》所载,释子以葛藤目之,其失在此矣。今独取其敷扬明白者,庶易以考其是非焉。若夫谈鬼怪、举诗句、类俳戏、如诳诞者,则尽削之。或诮予为蔽,曰:“曾不闻粗言细语,无非第一义,而於其妄生拣择,是岂禅意?”予曰:“以鬼怪、诗句、俳戏、诞诳之说相唱和於穿穴空笼、漾无实之中,是为遁辞,乃得法者之所诃也。观少林启迪姬光,警发梁武,莫非的确要论,何有如末流萝蔓葛不可致诘者哉!
虽然,此亦就其心声而去取之,非宗其道也。夫意由心生而意非心,心由性有而初非性也。今释者之论心,才及意耳;其论性,才及心耳。是自名见性,而未尝见性也。未尝见性,於是以世界为幻,以性命为欲,以秉彝为妄,以事理为障,虽清净寂灭,不著根尘,而大用大机,不足以开物成务,特以擎拳植拂,扬眉瞬目,遂为究极,则非天地之纯全,中庸之至德也。※《天圣广灯录》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驸马都尉李遵勖编。自释迦以降。仁宗御制序。※《分灯集》二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井度编,盖续三《灯录》也。
※《建中靖国续灯录》三十卷
晁氏曰:僧维白编。维白靖国初住法寺。驸马都尉张敦礼以其书上於朝,徽宗为之序。分《正宗》、《对机》、《拈古》、《颂古》、《偈颂》五门。
※《禅苑瑶林》一百卷
晁氏曰:井度编。取《三灯录》所载祖师言行,附入诸方阐提语句,且考正其差误云。※《缁林古鉴》二十四卷
浮屠慧邃撰。龛李氏序略曰:邃以所著《缁林古鉴》示予,曰:“此书起汉永平,迄唐贞观,上下数百年,用《高僧》、《续高僧》、《求法》、《法显》等数家之书,芟其繁冗,以类相从,为四十九门,二十四卷,总二千二百七十一事。传授之本末、教法之兴替、高胜之行业、幽显之报应,莫不毕载。慧邃之为此书,非务博闻而巳,将俾学者考古以鉴令,知所畏慕,诱掖其善意,而策发其怠惰,於教法有序焉。请序而行之。”某曰:“人之学道,要臻其极,而刚柔缓急,受才有不同。今子之书,以事从人,以人从目,览者各以类求之,而知慕向焉,所得斯过半矣。”※《嘉泰普灯录》三十卷陈氏曰:僧正受编。三《录》大抵与《传灯》相出入,接续机缘语句前後一律,先儒所谓遁辞也。然本初自谓直指人心,不立文字,今四灯总一百二十卷,数千万言,乃正不离文字耳。
※《庞公语录》十卷晁氏曰:唐庞公,襄阳人,与其妻子皆学佛,後人录其言成此书。
※《罗汉因果识见颂》一卷
陈氏曰:天竺那多迦译。首有范仲淹序,言宣抚河东,得於传舍,藏经所未录者。十六罗汉为比邱摩罗等说。
※《雪窦颂古》八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显撰。道显居雪窦山。所谓“颂古”者,犹诗人之“咏古”云。※《宗门统要》十卷
陈氏曰:建溪僧宗永集。
※《鲍宗》记
永嘉鲍撰。水心序曰:佛学由可至能自为宗,其说蔓肆数十万言。永嘉鲍删择要语,定著百篇,此非佛之学然也,中国之学为佛者然也。佛学入中国,其书具在,学之者固病其难而弗省也。有胡僧教以尽弃旧书不用,即己为佛而巳,学之者又疑其诞而未从也。独可、璨数人大喜,决从之,故流行至今。呜呼,佛之果非巳乎?子不得而知也。己之果为佛乎?予不得而知也。余所知者,中国之人,畔佛之学而自为学,倒佛之言而自为言,皆自以为己即佛,而甚者至以为过於佛也。是中国人之罪,非佛之过也。今夫儒者不然,於佛之学不敢言,曰:
“异国之学也。”於佛之书不敢观,曰:“异国之书也。”彼夷术狄技,绝之易尔,不幸以吾中国之人为非佛之学,以吾中国文字为非佛之书,行於不可行,立於不可立,草野倨侮,广博茫昧,儒者智不能知,力不能救也,则中国之人,非佛非己,荡逸纵恣,终於不返矣,是不足为大欤!予尝问:“儒之强者愠,弱者眩,皆莫之睨,子以何道知之,又为之分高而别下,取要而舍烦哉?”曰:
“无道也,悟而巳矣。其为是宗者,亦曰无道也,悟而巳矣。”予闻其言愈悲。
夫“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故曰“亦可以弗畔矣”,今悟而遂畔之,庸知非迷之大乎!虽然,考之於其书,则信悟矣。
※《雪峰广录》二卷
陈氏曰:唐真觉大师义存语。承相王随序之。随及杨大年,皆号参禅有得者也。
※《古塔王语录》三卷
晁氏曰:皇朝僧道古撰。范文正喜之,尝亲为疏,请说法,有句云:“道行无玷,孤风绝攀”。时以为非溢美也。
※《碧岩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僧克勤解《雪窦颂古》,曰《碧岩集》。
※《法藏碎金》十卷
陈氏曰:太子少傅晁迥撰。
※《景天竺字源》七卷
陈氏曰:僧相净等集进。以华梵对翻,有十二声、三十字母,名有牙、齿、舌、喉、唇五音。仁宗御制序,吴郡虎邱寺有赐本如新。
※《金园集》三卷《天竺别集》三卷陈氏曰:并钱塘天竺僧遵式撰。世所谓式忏主是也。
※《道院集要》三卷
陈氏曰:王古撰。以晁迥《法藏碎金》、《耄智馀书》删重集碎,别为此篇。
※《大慧语录》四卷
陈氏曰:僧宗呆语。其徒道谦所录,张魏公序之。
※《禅宗颂古联珠集》一卷
陈氏曰:僧法应编。
※《释迦氏谱》十卷
晁氏曰:唐释僧撰。僧以释迦谱记杂见於经论,览者难通,因纂成五卷,又取内外族姓及弟子名氏附於後。
※《高僧传》六卷晁氏曰:萧梁僧惠敏撰。分《译经》、《义解》两门。
※《高僧传》十四卷
晁氏曰:萧梁僧释慧皎撰。慧皎以刘义庆《宣验记》、陶潜《搜神录》等数十家并书诸僧,殊疏略,乃博采诸书,咨访古老,起於永平十年,终於天监十八年,凡五百五十二载,二百五十七人,又附见者二百馀人。分为《译经》、《义解》、《神异》、《习禅》、《明律》、《遗身》、《诵经》、《兴福》、《经师》、《唱道》十科。
※《续高僧传》三十卷
晁氏曰:唐僧道宣撰。《艺文志》作道宗,大明寺僧也。以慧皎会稽人,故其书详於吴、越而略於燕、魏。故上距梁天监,下终唐贞观十九年,百四十四载,编载二百四十人,附见者又一百六十人。分《译经》、《解义》、《集禅》、《明律》、《护法》、《感通》、《遗身》、《读诵》、《兴福》、《杂科》凡十门。
※《求法高僧传》二卷
晁氏曰:唐僧义净撰。义净垂拱中往天竺求佛经,既还,因纂集唐僧往西域者五十六人行事。※《比邱尼传》四卷
晁氏曰:萧梁僧宝唱撰。起晋升平,讫梁天监,得尼六十五人,为之传。以检净为首。宝唱,金陵人。《艺文志》有其目。※《僧宝传》三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僧德洪撰。其序云:五家宗派,嘉中达观、昙颖尝为之传,载其机缘语句,而略其终始行事。德洪谓入道之缘,临终之效,有不可阙者。遂尽忄遗编别记,补以诸方之传,又自嘉至政和,取门、临济两宗之裔绝出者,合八十七人,各为传,系之以赞云。
※《正法世谱》
王质景文撰。自序略曰:其书始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释迦佛生,至隆兴元年癸未大慧卒,得二千二百八十五年,以《史记》、《通鉴》及《皇极经世》相参以为正。其诸宗师出某乡,姓某氏,舍某家,所从师某人,受具所,游方某所,出世某所,得法某人,授法某人,其平生所可见某事,终某所,塔某所,寿若干,腊若干,仿《史记》年表列之,此《世谱》大略也。盖自《大藏经》之馀,诸史、诸集、四方图经、诸志铭,若近儒、释之徒所著未及入藏者,皆裒以为资。大慧以降,方历访其人续之,未艾也,竟余世而巳。
※《开元释教录》三十卷
晁氏曰:唐僧智撰。智在开元中纂释氏诸书入中国岁月及翻译者姓氏。
以《楞严经》为唐僧怀迪译,张天觉以怀迪与菩提流支同时,流支後魏僧,其言殆不可信也。
※《释书品次录》一卷
陈氏曰:题唐僧从梵集。末有黎阳张跋,称大定丁未,盖虏中板本也。
※《法宝标目》十卷
陈氏曰:户部尚书三槐王古敏仲撰。以译藏诸函,随其次第,为之目录,而释其因缘。凡佛会之先後,华译之异同,皆是著之。古,旦之曾孙,入元党籍。
致堂胡氏《崇正辩·序》曰:《崇正辩》何为而作欤?辟佛氏之邪说也。佛之道,孰不尊而畏之,曷谓之邪也?不亲其亲,而谓异姓为慈父;不君世主,而拜其师为法王;弃其妻子,而以生续为罪垢,是沦三纲也。视父母如怨仇,则无恻隐;灭类毁形而不耻,则无羞恶;取人之财以得为善,则无辞让;同我者即贤,异我者即不肖,即无是非,是绝四端也。三纲四端,天命之自然,人道所由立,惟蛮夷戎狄则背违之,而毛鳞角之属咸无焉。不欲为人者巳矣,必欲为人,则未有沦三纲、绝四端而可也。释氏於此,丕单扫除,自以为至道,安得不谓之邪欤?岂特此哉,人,生物也,佛不言生而言死;人事皆可见也,佛不言显而言幽;人死然後名之鬼,佛不言人而言鬼;人不能免者,常道也,佛不言常而言经;常道所以然者,理也,佛不言理而言幻;生之後,死之前,所当尽心也,佛不言此生而言前後生;见闻思议,皆实证也,佛不以为实,而言耳目所不际,思议所不及;至善之德,尽於乾坤也,佛不知其尽,而言天之上,地之下,与八荒之外;若动若植,无非物也,佛不恤草木之荥枯,而悯飞走之轮转;百骸内外,无非形也,佛不除手足,而除须,不废八窍,而防一窍;等慈悲也,佛独不慈悲父母妻子,而慈悲虎狼蛇兀;等弃舍也,佛独使人弃舍其财以与僧,而不使僧弃舍其所取之财以与人;河山大地,未尝可以法空也,佛必欲空之,而屹然沛然卒不能空;兵刑灾祸未尝可以咒度也,佛必欲度之,而伏尸百万,烈焚沦没,卒不获度。此其说之疏漏畔戾,而无据之大略也,非邪而何?今中国之教,无父无君则圣贤辟之,万世不以为过。中国之治,弑父与君,则王法诛之,人心不以为虐。
至於诡术左道,皆重加禁绝,所以扶持人纪,计安天下也。释氏之说,尽丽乎此数者,吾儒反相与推尊归向,无乃有三蔽乎!三蔽为何?一曰惑,二曰惧,三曰贪。夫闯光於隙穴者,岂知日月之大明!囿知於一物者,岂尽阴阳之变化!此凡民浅识也。佛因而迷之曰,世界不可以数计生,死不可以世穷。於是不智者亦从而惑矣。身拔一毫,则色必栗然变;足履一刺,则心必惕然动,此民懦气也。佛因而惴之曰,报应之来,迅於影响之答;幽冥之狱,倍於金木之惨。於是不勇者亦从而惧矣。迫穷患害,必起饶益之想;谋及悠远,必为子孙之虑,此凡民贪情也。佛因而诱之曰,从吾之教,则诸乐咸备,寿富不足言;造吾之地,则超位高明,天帝不足贵。於是不仁者亦从而贪矣。吾儒诚能穷理养气而宅心,必无此三蔽。有此三蔽,是衣冠身而众庶见也,是引貊入中国,以为未快,又与禽兽同群而不知避也。何乃不思之甚哉!无亦可悼之极哉!虽贤智之士,有出尘之趣、高世之念者,以事为胶扰,非清净妙因之体也,则曰,吾岂有贪惧如愚夫之所期欤?
盖将求佛所谓无上法第一义者,悟彻此心耳。鸣呼!尧、舜、禹、汤、文、武之德,衣被天下,仲尼、子思、孟轲之道,昭觉万世,凡南面之君,循之则人与物皆蒙其福,背之则人与物皆受其殃,载在方册之迹著矣。其原本於一心,其效乃至於此,不可御也。今乃曰,是未足以尽吾本心,兼利万物为高士也,岂不犹食五而曰不足以饫,登太山而曰不足以崇者乎?盍亦师圣人之言,穷万物之理,反求诸心乎?今於圣人之言未尝思,於万物之理未能穷,志卑气馁,伥伥然如逆旅之人也,乃率然曰,妙道非六经所能传,亦何言之易邪!假曰孔、孟有未言者,故佛言之,佛言其妙,所以出世,而孔、孟言其粗,所以应世耳,其心则一也。然则以耳听,以目视,以口言,以足行,饥而食,渴而饮,冬而裘,夏而葛,旦而动,晦而息,戴皇天,履后土,皆孔、孟日用之常,佛老何不一概反之,而亦与之同乎?同其粗而不同其精,同其心而不同其用,名曰出世,而其日用与世人无以异,乌在其能出乎?故道不同,不相为谋,儒与佛不同,审矣。佛者未尝为儒谋,而儒之陋者无不为之谋,悦其受记之媚,承其外护之谄,张而相之,扶而兴之。至使非毁尧、舜,诋讥邱、轲,曾不以为疾也;一有距西方之说者,则怵心骇色,若罪元在己,虽弑父与君,未足以方其怖且怒矣,良心陷僻,乃至於此邪?或者曰,如子所言,皆僧之弊,非佛本旨也,子恶僧可也,兼佛而斥之则过矣。则应之曰:黄河之源,不扬黑水之波;桃李之根,不结松柏之实。使缁衣髡首者承其教,用其术,而有此弊,是谁之过也?仲尼父子君臣之道,经纪乎亿千万载,岂有弊邪?惟其不作而无弊也,烦以如天之覆,不待推而高;如地之载,不待培而厚;如日月之照,不待廓而明。惟其造作而有弊也,是故曼衍其说,张皇其法,防以戒律,而诅以鬼神,侈以美观,而要以誓愿,之於国王宰官,劫以祸福苦乐,而其弊久而益甚矣。墨氏兼爱,其流无父,杨朱为我,其流无君,非身自为之也,孟子究极祸害,比之禽兽。况其身自为之,又率天下而从之,其害源之所达,而祸波之所浸,千有馀年,丧人之心,失人之身,破人之家,亡人之国,漂泊滔坏,天下溺焉,莫之援也,岂曰弊而巳乎!昔梁武奉佛,莫与比隆,及侯景之乱,诸子拥重兵,图便利,翔不进,卒殍其父,而後兄弟相夷,宗国亡灭。彼於君臣父子之际,可谓淡然无情,不为爱欲牵矣,而道果如是耶!或者犹曰,佛之意,亦欲引人为善,使人畏罪而不为,慕善而为之,岂不助於世,而何辟之深也。则应之曰:善者,无恶之称也,无父无君者,恶乎善乎?自非丧心者,不以为非恶,孰与有父有君之为善乎?道者,共由之路也,不仁不义者,可由乎?自非丧心者,不以为可由,孰与居仁由义之为道乎?子悦其言而不其事,过矣。或者又曰,夫在家以养口体、视温清为孝者,其孝小;出家得道而,济父母於人天之上者,其孝大。佛非不孝也,将以为大孝也。则应之曰:良价之杀父,效牟尼之逃父而为之者也。逃父之於山而得道,不若使父免於思虑忧勤,而亲其身之为全也。杀父升之於天之非理,不若使父免於叱逐馁,殍而养其生之为得也。然则佛之所谓大孝,乃其父之所谓大不孝耳。借使佛之说尽行,人皆无父,则斯民之种必致殄绝,而佛法亦不得传矣。人皆无君,则争夺屠脍,相残相食,而佛之党亦无以自立矣。此理之易见者,彼非懵然不知也,特罔人以虚诞之言,盖其悖逆之情。聋瞽愚惰之徒,而安享华屋之居,良田之利,金帛之施,衣食之奉,泰然为生民之大蠹,不谓之异端邪说,谓之何哉!是故仲尼正则佛邪,佛邪则仲尼正,无两立之理,此《崇正辩》所以不得巳而作也。上士立德,以教变之;中士立功,以法革之;下士立言,以辞辟之。吾下士也,凡若干言,览者矜其志而左右其说,则忠孝之大端建矣。
又《永甯院轮藏记》曰:文籍惟吾儒与释氏为最多。然儒书之要,莫过乎《五经》、邹、鲁之语。是七书者,上下关千百馀载,非一圣贤所言,总集百有馀卷而巳。既经仲尼裁正,理益明,道益著,三才以立,万世无弊。违之则夷狄禽兽焉。未尝丁甯学者收藏夸眩,以利心事之,而所以至於今存而不废者,盖人生所共由,自不可离也。其馀百氏著述,日繁世久,得以卷计者至於数万,可谓众矣。然明智之士,则必纪纲大训,折衷於圣人,使至当归一,精义无二,讠皮淫邪遁之辞遏而不得肆,固不尽以为是也。今释氏之书,五千四十八卷,以词之多,故世人罕能诵之。吾尝阅实其目,则曰论,曰戒,曰忏,曰赞,曰颂,曰铭,曰记,曰序,曰录,杂出於僧人所为,居其大半,而以经称者,才一千馀卷焉。僧人於中所常诵味举唱者,又亦六七品而止尔,馀则置而不道也。所以不道者,抑未暇欤?将无庸称焉?然则自其术论之,所得有浅深,则所言有当否。若举以为是,不亦罔之甚哉。夫其词之多,虽未可尽究,而立说之大旨亦可知矣。盖论心则谓耳目口鼻之用、喜怒哀乐之变,皆非本体之妙也。论身则谓假合暂聚,生老病死无非苦恼,虽以食狼虎,饱鸱鸢而可也。论生死则谓有前世之来、後世之往,人与狗彘羊牛相为轮转而不息也。论世界则谓天之上有堂,地之下有狱,日月之中有宫囿,星辰之域有里数,而宇宙之众如河沙微尘者盖不可胜计也。论庶物则羽毛介鳞皆前生之亲爱宗族,而含灵蠢动蚊蚋、蝼岂与佛不殊,亦欲化之,使登正觉也。其於秉彝天命,则以为爱欲所锺,因而滋续,无足贵者,故视父母兄弟妻子,犹恶憎仇毒之可恶也。其所亲厚,则以他人为慈父法嗣,凡九州四海,殊根异质,不问贤否,苟同於我者,皆眷属也。其论覆载之内可见之物、可名之事,则等之寐梦幻诡、沤影电露,举非坚久真实,不必为也。其论鬼神,则记其状貌,叙其种类,知其嗜欲、年寿,得其居处、名数,纵口而谈,极笔而书,不自以为怪也。佛既言之,又付嘱之,僧遂演说而推广之,所以其书至於五千四十八卷之富。且以为字字皆至理,句句皆妙法,卷卷有光明发见,处处有神佛护持,无可置议。於是裒人之财,殚众之力,印以纸笔,匣而藏之,载以机轮,推而转之。丹砂黄金,文珉香木,穷极侈丽,葩华绚烂,然後为快。独疑而辟之者,乃外道魔障,佛之罪人。若傅太史、韩文公之流,至今为释子怒骂而未巳也。夫既以空虚寂灭为道之至矣,虽天伦之重,乾坤之大,照临之显,山河之著,犹将扫除殄灭,洞然不立,则凡见於形像,当一毫无有焉。今乃建大屋,聚徒党,耕良田,积厚货,憧憧扰扰,与世人无异;而以佛之遗书,营置储贮,巍然进然,郁相望也,乌在其为空乎?不能空其言说之迹,而欲空并育之万有,乌知其可乎?是必有说矣。比邱意严居桂阳之永甯,悉其志力以营兹事,勤劳历年而後克成,来求为之述,以示久远。子因举儒、释同异,且箴夫弃有趣空者之蔽,庶吾党之士,相与讲明,以止於至善。夫岂好辩哉,盖不得巳也!
又《读史管见》曰:太宗谓傅奕曰:“佛教元妙,卿何不悟?”奕曰:“佛乃胡中桀黠,诳耀彼土,中国邪僻之人,取庄、老言谈,饰以妖幻,用欺愚俗,有害於国。臣非不悟,鄙不学也。”如奕之言,未足以断佛道之至。彼所以能张大其说,流传千有馀岁,高明之士往往从之者,亦有以深动乎其心矣。若苟曰妖幻而巳,则中人以下亦或能照之,盖不如是也。然其说实为浩博,连类以根尘六者,反复隐显,引而伸之,遂至於数十万言。故君子曰,若一一欲穷之,未必能穷,而先为所变,故不若置而不观。此为中人以下者言之也。若夫上智之士,既不可惑,亦必遍读其书,抉其楗而剔其髓,然後冰释散,涣然无疑。信道术之为天下裂,而至当之必归於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