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為齊獻書趙王為齊獻書趙王,使臣與復丑〔一〕曰:「臣一見,而能令王坐而天下致名寶〔二〕。而臣竊怪王之不試見臣,而窮〔三〕臣也。群臣必多以臣為不能者,故王重〔四〕見臣也。以臣為不能者非〔五〕他,欲用王之兵,成其私〔六〕者也。非然〔七〕,則交有所偏者也;〔八〕非然,則知不足者也;非然,則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於王〔九〕者也〔一0〕。臣以齊循〔一一〕事王,王能亡燕,能亡韓、魏,能攻秦,能孤秦。臣以為〔一二〕齊致尊名於王,天下孰敢不致尊名於王?臣以齊致地於王,天下孰敢不致地於王?臣以齊為王求名於燕及韓、魏,孰敢辭之?臣之能也,其前可見已〔一三〕。齊先重王,故天下盡重王〔一四〕;無齊,天下必盡輕王也。秦之彊,以無齊之〔一五〕故重王,燕〔一六〕、魏自以無齊故重王〔一七〕。今王無齊獨安得無重天下〔一八〕?故勸王無齊者,非知不足也〔一九〕,則不忠者也。非然,則欲用王之兵成其私者也;非然,則欲輕王以天下之重,取行於王者也;非然,則位尊而能卑者也〔二0〕。願王之熟慮無齊之利害也。」〔二一〕〔一〕姚本曾無此以上五字。鮑本無「使臣與復丑」五字。○補曰:愚按,其文未詳,恐他簡脫誤。
〔二〕鮑本「寶」作「實」。○即下「致地」。〔三〕鮑本窮,猶困也。困於不得見。
〔四〕鮑本重,猶難。
〔五〕鮑本非,若無也。〔六〕鮑本無「成其私」三字。○
〔七〕鮑本無「非然」二字。○
〔八〕鮑本言賣趙與諸國,焉私?
〔九〕鮑本無「於王」二字。○補曰:姚本云,「欲用王之兵,成其私者也。非然,則交有所偏者也;非然,則知不足者也;非然,則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於王者也」。愚按,此文為是。〔一0〕鮑本王畏懼之,必行其說。〔一一〕姚本曾作「脩」。
〔一二〕鮑本衍「為」字。
〔一三〕鮑本言可見於未效之前。〔一四〕鮑本「王」下復有「重王」二字,原注「衍重字」。○
〔一五〕鮑本無「之」字。○
〔一六〕鮑本「燕」下補「韓」字。○〔一七〕鮑本趙得齊,故四國無齊。
〔一八〕鮑本猶四國重趙。〔一九〕鮑本無「也」字。○
〔二0〕鮑本補曰:能卑者,才能卑下也。
〔二一〕鮑本此策時不可考。
齊欲攻宋齊欲攻宋〔一〕,秦令起賈〔二〕禁之。齊乃捄〔三〕趙以伐宋〔四〕。秦王〔五〕怒,屬怨於趙。李兌約五國〔六〕以伐秦,無功,留天下之兵於成皋,而陰構〔七〕於秦。又欲與秦攻魏,以解其怨〔八〕而取封〔九〕焉。〔一〕鮑本閔三十八年,此十三年。正曰:閔二十八年。〔二〕鮑本人姓名。
〔三〕姚本一作「收」。鮑本「捄」作「援」。○補曰:姚云,「捄」一作「收」,大事記取。
〔四〕鮑本以趙自助。補曰:齊欲攻宋,乃收趙以助己,實未伐也,故趙李兌合五國以伐秦。大事記,赧王二十九年,先書趙李兌約五國伐秦,後書齊滅宋。解題云,此大事也,見於策者,前後非一章。史遺略不載,策亦不載伐秦之年,然兵端起於秦怨趙助齊伐宋,故附齊滅宋年。
〔五〕鮑本昭。
〔六〕鮑本韓、趙、魏、燕、齊也。史不書,獨趙策見之。補曰:大事記書楚、齊、趙、韓、魏。按魏策「五國約而攻秦,楚王為從長,不能傷秦,兵罷而留成皋」,與此李兌約五國攻秦無功,留天下兵於成皋語合。又謂兌雖主謀\,楚猶以大國為從長,據此故也。按楚王為從長,乃懷王十一年,蘇秦約楚、齊、趙、韓、魏、燕伐秦也。秦紀無楚,年表無齊,故以五國稱。楚世家書特詳。諸侯至函谷關,擊秦不勝而歸,其事又相類。兵罷留成皋一語,記者遂誤附之,非李兌合從時也。按兌伐秦時,當楚頃襄王十二年,十年楚迎婦于秦,十四年與秦昭王好會于宛,中間未嘗搆兵。大事記據下章書楚、齊、趙、韓、魏,又據魏策,因遂長楚。考之下章,雖有楚而不明言在五國之數,後亦屢言燕,是時固有燕矣。又此章勸齊劫天下,未及秦而後楚。下章云,齊將攻宋,秦、楚禁之,可見秦、楚方睦,必無楚伐秦之事矣。鮑以五國為韓、趙、魏、燕、齊者得之,然趙當首書。〔七〕姚本曾作「講」字。鮑本「搆」作「講」。○補曰:大事記同,以下有「已講」字故也。
〔八〕鮑本解秦怨。
〔九〕鮑本自封之封,非封地。正曰:下文言取陰定封。
魏王〔一〕不說。之齊〔二〕,謂齊王曰:「臣為足下謂魏王曰:「三晉皆有秦患。今之攻秦也,為趙也〔三〕。五國伐趙,趙必亡矣〔四〕。秦逐李兌〔五〕,李兌必死。今之伐秦也,以救李子之死也。今趙留天下之甲於成皋,而陰鬻之於秦,已講,則令秦攻魏以成其私封,王之事趙也何得矣?且王嘗濟於漳,而身朝於邯鄲,抱陰、成〔六〕,負蒿〔七〕、葛、薜〔八〕,以〔九〕為趙蔽,而趙無為王行也。今又以何〔一0〕陽、姑密〔一一〕封其子〔一二〕,而乃令秦攻王,以便取陰〔一三〕。人比然而後如〔一四〕賢不,如王〔一五〕若用所以事趙之半收齊,天下有敢謀\王者乎?王之事齊也,無入朝之辱,無割地之費。齊為王之故,虛國〔一六〕於燕、趙之前,用兵於二千里之外,故攻城野戰,未嘗不為王先被矢石也。得二都,割河東,盡效之於王。自是之後,秦攻魏,齊甲〔一七〕未〔一八〕嘗不歲至於王之境也。請問王之所以報齊者可乎?韓呡〔一九〕處於趙〔二0〕,去齊三千里,王以此疑齊〔二一〕,曰有秦陰〔二二〕。今王又挾故薛公以為相〔二三〕,善韓徐以為上交,尊虞商以為大〔二四〕客,王固可以反疑〔二五〕齊乎〔二六〕?」於〔二七〕魏王聽此言也甚詘〔二八〕,其欲事王〔二九〕也甚循〔三0〕。其怨於趙〔三一〕。臣願王〔三二〕之曰〔三三〕聞魏〔三四〕而無庸見惡也,臣請為王推其怨於趙〔三五〕,願王之陰重〔三六〕趙,而無使秦之見王之重趙也。秦見之且亦重趙〔三七〕。齊、秦交重趙,臣必見燕與韓、魏亦且重趙也,皆且無敢與趙治〔三八〕。五〔三九〕國事趙,趙從親以合於秦,必為王高矣〔四0〕。臣故欲王之偏劫天下,而皆私甘之也〔四一〕。王使臣以韓、魏與燕劫趙,使丹〔四二〕也甘之;以趙劫韓、魏〔四三〕,使臣〔四四〕也甘之;以三晉劫秦,使順也甘之;以天下劫楚,使呡也甘之。則天下皆偪秦以事王,〔四五〕而不敢相私也。交定,然〔四六〕後王擇焉。」〔四七〕
〔一〕鮑本昭。
〔二〕鮑本「齊」下補「人」字。○正曰:大事記,魏王不說,齊人謂王云云。愚謂,「之齊」上有缺文,當是人姓名。
〔三〕鮑本本以秦屬怨於趙故。
〔四〕鮑本此設辭也。言趙初約伐秦,今乃與秦講,若同伐趙,趙可亡也。
〔五〕鮑本「秦」作「齊」。○講秦、背齊、不伐宋者,兌也。正曰:姚本作「秦逐」。大事記取。
〔六〕鮑本成屬涿郡。又孔子世家注,太山鉅平有武城。正曰:陰、成未詳,鮑注皆非魏地。〔七〕鮑本地缺。
〔八〕鮑本「薜」作「薛」,又改作「孽」。○趙記注,在馬丘。又葛城在高陰,屬涿郡。補曰:當作「孽」。正曰:抱、負言其勢。按魏策,葉陽君約魏,魏王將封其子,謂魏王曰,「王嘗身濟漳,朝邯鄲,抱葛、薛、陰、成以為趙養邑」。據此文,則「蒿」字因「葛」而誤衍。四邑皆魏地。趙世家,「遇于葛孽」,則知此文「薛」字誤也。徐廣云者,在馬丘。正義引括地志云也□□□□□魏縣西南。札記丕烈案:「薛」即「孽」字也。
〔九〕鮑本無「以」字。○
〔一0〕鮑本「何」作「河」。○屬河內。札記今本「何」作「河」。〔一一〕鮑本「密」,「蔑」同。魯卜縣有姑蔑城,地未詳。
〔一二〕鮑本兌子。正曰:說見後。
〔一三〕鮑本正曰:以下三章俱有。三其文,則時欲文木而取此乃宋地也。傳昭十九年,公尹赤遷陰于下陰,乃襄之□□□□□非此所指也。齊策,三子說齊王伐宋之三曰,有大平陸則梁門不啟。□□□□南陽則亦指在六成者誤矣。史記作陶、平陸。蓋平陸,兗州縣;定陶,今會州。皆大梁之東,時皆有宋也之定□□□□□□也。濟陰之名後出,抑□□□□□歟?按史□□□封陶,徐廣曰,「陶」一作□□□□□曰「陰必亡」,史作「陶邑必亡」。魏策「陰啟」,史作「陶人」。是云「陶」、「陰」字易惑。定陶見有魏冉冢。作陰者誤。是直以□字誤,此說是也。劉歆七略云,古文□□以陶為陰,然則陰之為陶信矣。〔校一〕
〔一四〕鮑本「如」作「知」。○言人必以類比乃可知。
〔一五〕鮑本言如今王者。正曰:下有「若」字,「如王若用」不成語,當以「王」字句。言人類相比,知賢以如王。札記丕烈案:吳說未是。此「如」、「若」二字,當衍其一。〔一六〕鮑本虛國,謂悉出兵。
〔一七〕鮑本無「甲」字。○補曰:一本「齊甲」。
〔一八〕姚本曾、劉作「不」。
〔一九〕姚本劉「呡」一作「岷」。鮑本「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