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中帙二十五。
起靖康元年七月二十一日乙酉,尽二十九日癸巳。
秀水间居录曰:蔡京四入相崇甯元年拜相四年罢大观元年复入三年。又罢政和元年复入宣和初。又罢六年冬王黼罢相白时中李邦彦并拜太少宰未几京东盗起京党然以谓宰相望轻乃诏京复总三省许私第治事三五日一造朝时京巳八十目盲肠炎不能书足蹇不能拜跪矣。其子条用事凡判笔皆条为之仍代京禁中奏事,於是肆为奸利赏罚无章黜陟纷纭条外兄韩者骤用为户部侍郎密与谋议贬逐朝士殆无虚日条每造朝侍从以下皆迎揖附耳与语堂吏抱文案数十人从之遣使四出诛求探访喜者令荐之不喜令劾之中外缙绅无不侧目先是王黼作应奉司总四方贡献之物以市权宠,於是效之请置宣和库库中置式贡司司分诸库如泉货币帛服御玉食器用等皆其名也。上自金玉下及蔬茹无不笼取元丰大观库及榷货务见在钱物皆拘拨收椿专事供进次年四月条恶日著二相不能举。职条兄攸发其奸状京罢条亦被谴是年冬金虏犯(改作师至)阙得非将乱之兆耶蔡京久在相位植党擅权无敢言其罪者惟大观中再罢政後中丞张克公一疏及内翰张阁一制粗能数其过恶天下传诵张克公疏曰:臣先尝论奏前宰相蔡京罪恶显著宜加严责上答天戒下慰人心未蒙睿旨施行苟依阿不言非特负陛下之责天下之人皆有以责之矣。义当竭力不敢(旧校云:此下似有脱字)但(删此字)依(下添阿字)京顷居相位擅作威福权倾中外滥锡予以蠹国用轻爵禄以市私恩谓财利为有馀皆出诞慢务夸大以兴事肆为骚扰援引小人以为朋党假借姻娅布满要途以至交通豪民广兴产业役天子将作营葺居第用县官人船般运花石曾无尊主庇民之心惟事丰已营私之计。若是之类其事非一累有臣僚论列臣更不敢具陈。。若乃名为祝圣寿而修塔以壮临平之山势托言灌民田而决水以符兴化之谶语致失亻吾之告变而缪为心疾受孟翊之讹言而与之官爵赵真欲辅之以妖术张大成窃议其奸意骇动远迩闻者寒心此皆足以鼓惑天下而为害之大者稽之古人有一於此必加严刑而京兼有之乃独泰然忽视朝廷无复畏惮人臣强盛莫甚於兹去岁东南诸路皆罹旱之灾者乃其应也。圣恩宽贷为之保全人心不平而忿嫉之气充塞海内星文变异岂无意耶盖京之罪戾积稔滋久上赖圣德昭格皇天眷为宗社之盛福幸天下之生灵,於是星文再昭示其意既尝罢京相消弭於前则正京罪诚有待於今日也。虽天之垂象不当其事应而常无所不戒然京之罪未正乃事之最可戒者也。始者京再罢相士民称庆以谓京去朝廷必矣。既宠以宫祠。又许其致仕赐以苏州南园尚无去意然以哲庙实录未毕犹可为说今书已成而去计杳然是终不可去也。非天有以警悟陛下则人力何能为哉!臣闻之《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又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盖天之视听因民而已君之用刑视天而已臣愿陛下顺民心以奉天体天道以除暴正京罪以释天下之疑以为人臣之戒则和气集而灾消矣。干冒天威罪当万死伏望圣慈深察愚衷特赐听纳早降睿旨张阁行责官词曰:政事所寄尤严误国之诛人臣之奸莫重欺君之罪我有常宪扬於大庭太师致仕上柱国楚国公食邑一万二千六百户食实封四千四百户蔡京顷。
以时才久膺柄任两寇台衡之峻三登公衮之崇庶图尔庸以弼予治而总秉众务出入八年事寝紊於後来谋悉违於初议擅作威福妄兴事功轻爵禄以市私恩滥锡予以蠹邦用借助姻戚密布要途援引凶邪合成死党以致假利民以决兴化之水托祝圣而饰临平之山岂曰:怀忠殆将邀福屡有告陈之迹每连狂悖之嫌虽仅上於印章犹久留於里第偃蹇弗避傲睨罔悛致帝意之未孚垂星文而申谴言章继上公议靡容顾欲用恩难以屈法其褫师臣之秩俾参宫保之官姑慰群情尚为宽典於戏上天垂象明罚所以弭灾人道恶盈省躬所以引咎往钦善贷无重後愆可特授太子少保致士依前楚国公勋封食邑实封如故在外任便居住仍放谢辞。
陈朝老《书》曰:臣窃观陛下即政之初布告朝爰立台辅当时群臣在列耸听以为所用必奇才也。白麻既出天下失望夫蔡京奸雄悍戾谵阼不情徒以高才大器自处务以镇压天下以为自古人臣惟一切因循苟简以为治无敢横身为国建议立事者,於是出而锐然更张谓天下後世无以复加陛下倾心俯纳所用之人惟京为听所行之事惟京为从故蔡京得以姿其奸佞玩弄无所畏忌直欲败坏而後巳观其行法出令狗名失实无以异於儿曹稚子终日嬉戏以尘为饭以木为何与於饥饱哉!。且儿曹之戏已则弃之无有後灾以蔡京之所为求其所欲其为害岂特一方与当年盖将遍四方之广覃万世之远而未艾也。厥今天下何如哉!官爵冗而非材杂进财用竭而妄费无已恩泽滥而侥幸成风科配苛而农民重困学校纷更而士失所业谀佞成俗而上罔闻知恩宠擅分而人多侮法钱与物俱重而无术以平之其他害国蠹民误上罔君未可以指数推其弊之所生良由陛下任非其人所以致此今缙绅士大夫自一命以上皆出其门人无所守各怀私恩而不知国家之公议几成风俗。且爵禄名位天下之公议权臣盗之以植私党最为有国有家者之大患况蔡京尤深结陛下左右近习之人故此曹为之隐蔽是以公肆诞谩无敢谁何陛下渐成孤立可为寒心幸其解去机务退处祠宫天下之人鼓舞蹈有。若更生今既已谢事尚犹安处上都门阑如市交结内贵其意犹欲觊他日之复用也。平时出入门下之小人恐其去国失所倚恃旁为之助陛下何不察欤愿陛下。奋乾刚之断勿贰勿疑置之远方以御魑魅庶以杜绝其望方快舆议臣尝观其所为之事合天下之人举以为非公论未失劫於势利导谀成俗无一人敢为陛下言者前者之伏蒲载豸皆伏下风各怀刍豆之爱上下相蒙未以为非臣观考蔡京之所为合而言之则其事止於十有四曰:诬上帝曰:罔君父曰:结奥援曰:轻爵禄曰:广费用曰:变法度曰:妄制作曰:喜导谀曰:钳台谏曰:炽亲党曰:长奔竞曰:崇释老曰:穷土木曰:轻远略散而言之其事数十万言岂毫楮所能载臣久困羁旅不能具纸墨陛下不以臣不肖愿诏有司给笔札使臣得尽胸中之所言写天下是非之实以告陛下臣死之日犹生之年草莱无知辄议国家大事罪合诛夷干犯天威臣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
右正言崔鸥子臣谨按贼臣蔡京阴蓄异谋潜窥神器故窃爵赏买天下小人以为朋党相与遮蔽人主耳目卒致远夷猖狂直犯(删远夷至此六字改作敌人深入)畿甸宗庙震动社稷荡摇上皇南巡肃王北质百姓屠灭天下之贼其罪有大於京者乎!此贼祖宗神灵之所切齿也。陛下安得而赦之伏望特赐睿断斩此奸臣为万世乱臣贼子之戒取进止。
又子臣谨按贼臣蔡京以奸邪之术诳耀人主大类王莽而朋党之众则。又万万於莽之奸也。制并田更钱币设六管造明堂起辟雍建灵台颁时令筑学舍万区以诳耀其君,於是卒攘其国而有之而京贼亦用此术其意安在然莽之腹心不过王舜刘歆等数人岂如京贼收天下之士以为腹心乎!遂至盗贼蜂起夷狄乱华(改作社稷将危)虽宗庙神灵为之震骇然则京贼之罪宗庙神灵之所不赦陛下安得而赦之伏望圣心独断戮此巨奸以为万世戒取进止。
二十六日庚寅诏解围太原。
诏曰:朕惟金贼(改作人)攻围太原百五十馀日其势危蹙惟兵与食最为急务而朝廷於此二者措置殊未有方每於警奏不过督责诸将俾令进师既不益兵。又无见粮安能使之必战既战。又安能使之必克进者屡衄其弊盖出於此朕每一念疾首痛心寝不能安食不知味今闻黠虏(改作金人)筑垒临城控扌要害援师不可进粮道不得通势益危迫卿等宜究心悉力广加询谋益兵置粮不吝爵赏以劝用命明其政刑以威不恪须管太原解围。若稍有误事不惟卿等负。朕倚注之意朕於负荷之重亦岂委法以苟私卿等哉!。
二十七日辛卯解潜自威胜军进兵屯於南关。
初诸将议进兵刘以河东宣抚副使至隆德府张俊苗傅皆隶麾下与诸将期七月皆进王渊与出平定军辽州路解潜折彦质出威胜军路张灏折可求出汾州路粘罕(改作尼堪)在太原闻援兵至乃多积粮於南关佯。若闻潜至而怯惧者匿强壮兵马使轻兵守之戒之曰:解潜必自威胜军先趋南关俟其至则伪遁潜遣人勾探止有轻兵乃以兵趋之金人皆伪遁潜以为真遁渐遣人运其粮食金人犹未动巳而潜悉遣士卒车马运粮巳装载就道而金人之兵冲突而至官军不敌弃粮而溃死者相枕籍自此潜不能军矣。。
张灏及金人战於文水县败绩。
张灏者孝纯之子也。朝廷以为河东察访使招河东义勇禁军五万由辽州以夹援太原灏命统制张思政为前夕遂同折可求到文水县上贤村马村下寨金人每日出没遇官军则伪遁未尝有胜败而思政以为不足虑遂不设备金人忽取别迳至思政失措官军遂大败初朝廷命可求节制麟府路军马往救太原也。知麟州杨宗闵告可求曰:朝廷命公解围未审由何路以入。若路出汾阳以步兵当突骑未见其可愿节制建上将之旗鼓行而声言救晋假我精骑二万攻其必救之所则太原之围必自解矣。可求善其言而不能用卒至於败仅以身免可求以便宜升宗闵为前军统制军马河东路兵马钤辖。
传信录曰:七月二十七日诸路进兵平定军辽州两路刘王渊主之威胜军路解潜折彦质主之汾州路张灏折可求主之而宣抚副使察访勾当公事皆承受御前处分事得专达进退自如宣抚司虽有节制之名特文具耳余奏上以节制不专恐误国事虽降指挥约束而承受专达自。若也。至期出师解潜与贼相遇於南关转战四日杀伤相当金人增兵潜军力不能胜而溃平定辽汾之师皆逗遛不进其後张灏。又违节制用统制官张思政复文水县已而。且复为贼所夺余极为上论节制不专之弊。又分路进兵贼(改作敌)以全力制吾孤军不。若合大军由一路进会范世雄以湖南兵至即荐为宣抚判官方欲会合亲率师以讨贼而朝廷之议变矣。。
敕御史中丞张灏追童贯行刑。
臣僚上言臣闻事有其失甚微其贻患有邱山之重而不可胜救者废置诛赏是也。请以古事之昔汉既诛董卓不及赦凉州部曲李亻郭汜知不免激其下以叛遂贻汉室之祸此当赦而不赦之失也。唐德宗有泾师之变仓卒出狩或劝取朱π杀之否则相逼为乱将大德宗不能用泾师得朱π果称僭逆遂陷京师赖有良将相与戮力仅能克复此当诛不诛之失也。臣窃观童贯以阉臣仆隶之微盗有兵权几二十年其坏祖宗军政开河朔边患结新造之远夷弃耶律之旧好(删结新至此十二字)祸及华夏至於今不止其过恶误国在蔡京父子王黼之上然其诛斥独轻於二人公论固已郁矣。臣为陛下言其大者以消未萌之祸童贯久持内外兵柄陕右诸路劲兵号曰:胜捷阴常蓄养为牙兵以市私恩其督战也。不使之临行阵特以自卫而已战而胜则归功厚赏不胜则拥之以遁其赏功之猥滥至数千人皆为将校骄纵饱满无复斗志其实有战功者皆抑而不赏使西北战士归怨朝廷者皆贯纵之使至此也。其随上皇之南狩也。贯劫之东下日用券直或旬时犒赐至纯用金银以给之过为优厚冀得其死力朝论讠匈讠匈至今以为疑也。臣。又观近日张思政领胜捷馀卒败於河东溃而东归宣抚副使李弥大执思政而戮之复遣败亡馀卒赴真定为援将卒疑惧挟其渠首以叛淄青至今震动贻患一方论者恨其遣溃师之遽而诛思政之早也。则汉不赦凉州部曲事之大小虽异其失则同矣。臣所谓其失甚微而祸有邱山之重者也。。虽然此巳往之失不可复追未然之事尚可图也。臣闻诸道路山东叛卒文其旗曰:负冤胜捷意欲自沂密入寇淮浙万一闻贯尚在数怀畜养之恩一旦乌合,岂不大为东南之患此臣所以夙夜过计不能无泾师得朱π之忧也。陛下岂得不过为之虑哉!况贯自用师持权以来毒流夷夏以无事无罪之民驱之死地所杀伤者不啻数十万众缘贯而破产流离者延及四方之民皆陛下之赤子也。今以诛一贯之身曾不足少谢穹苍之怒兆庶之怨陛下尚疑而不忍者。此微臣之所不晓也。伏望陛下遣一介之使即贬所正典刑声其罪恶以谢天下无辜之民以绝群小怀怨之望。
又上言臣窃以谓祖宗垂宪於治安无事之时杀大。
臣为当在所戒後世有乱天下危社稷而不杀之非祖宗之志也。况如贯者阉腐刑馀在祖宗时止堪埽除之役岂真所为大臣者哉!贯握兵柄几三十年大奸大恶不可缕数臣独论其可杀而不可赦者坏太祖皇帝之兵制败真宗仁宗皇帝之信誓通万馀里之小夷残百馀年之与国(删通万至此十四字)虏(改作辽)后欲归却其表而不受虏(改作辽)主潜遁指其踪而使擒契丹旧臣痛入骨髓假手女真(改作金人)俾之报怨旁结西夏共为敌雠虏(改作敌)骑欲入贯犹趣住太原虏(改作敌)破忻代即舍太原以归具舟楫载所亲兵之家属佩陕西河北河东路宣抚使印浮汴渡江淮而去,於是时保有陛下柰何卒赦之。
又上言臣谨按童贯以奴隶之资荷不世之遇浸缘恩宠包藏祸心近者臣寮论其罪恶备载章疏以其养兵於家储甲於库有潜谋不轨之兆陛下宽容姑投海裔今者窃闻有司检校其家器用复有交椅以青龙首金银丝背为饰者士论传骇以谓不轨踪迹暴白无甚於此臣愚闻之史氏为国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植则善者信矣。贯之误国召兵几危社稷两观之诛巳後天下之望今暴其罪恶复出其不轨之器苟复置之何以为巨奸元恶之戒奉圣旨童贯罪有十首荐朱π起花石引赵良嗣灭契丹修延福宫等朕在东宫屡为摇动册立之时有异语不俟敕命擅去东南差留守不受命东京解围闻之而去家中有非法之物私养死士前项罪不容诛差监察御史张将带开封府公人前去追童贯随所至州军行刑讫函首赴阙当议赍送宣抚司军前一行人漏泄者依军法其子孙已降指挥送吉阳军编管见随童贯子孙仰张交割与所在州军选差官多差兵级管押前去如在别州军即移文监司依此施行。
二十九日癸巳右武大夫温州观察使提举河北西路保甲兼权提点刑狱权真定府李邈除青州观察使知真定府。
是月(阙)日遣使与金人元帅皇子二书。
宣和录曰:七月某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相元帅比因专使尝已布书具载悃诚想加通亮但以三镇之民怀土顾恋以坚死守虽令不从遂至宿师引日已久重惟兵民各为其主困於暴露深可悯伤是用欲以三镇税租纳充岁币既不失通和之议抑亦为。
长久之图谅惟仁明必能矜察已遣使大金皇帝及皇子郎君今再命单车复陈本末愿加聪亮有少礼物具如别幅秋暑尚炽更希保护谨白一七月某日大宋皇帝致书大金国皇子郎君比常布问具致悃诚近因使介之旋尤详敦好之意但以三镇之民怀土顾恋虽令不从以致宿师引日已久重惟兵民各为其主困於暴露深可悯伤是用愿以三镇税租纳充岁币方昭大信谅不受於间言将究远图岂自生於细故成长利於两国在仁人之立谈想惟英聪必能体亮已遣使大金国相元帅今再命单车复陈本末愿加聪察有少礼物具如别幅秋暑为烦更希保护谨白。
粘罕(改作尼堪)大起云:中路民兵之太原。
王安中临江军安置。
臣僚上言谨按王安中昨自尚书左丞建节知燕山府委任之寄重矣。借令无才可办边事至如贼(改作敌)势强弱与沿边兵食乏阙馈运艰难民户残弊众所共知者自合条具实状逐项奏闻使朝廷灼见利害审定取舍早为备御之策而安中畏避童贯专务蒙蔽终不端言其事数奏祥瑞诬罔谄谀以固宠禄养成边患一旦虏(改作敌)骑长驱燕蓟覆没深入畿甸社稷几危推原本因其罪与蔡攸等耳今臣僚论列以谓行法未尽乞斥诸远方少为误国者之戒虽责授散官复处汉东近地恐公论不以为允矧以太原被围师屯未解强虏(改作邻)压境朔部戒严。若不恃赏罚之公厌服物论何以正其蒙蔽欺君之罪奉圣旨王安中移临江军安置。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五十校勘记。
每一念及疾首痛心(脱及字)亦岂委法以苟私卿等哉!(应作亦岂敢委法徇私於卿等哉!)由辽州以夹援太原(夹一作来)数怀蓄养之恩(数应作素)贯犹趋往太原(往误作往)载所亲兵之家属(所应作其)册立之时亦有异语(脱亦字)金人忽取别道径至(脱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