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纪十九】起重光作噩正月,尽昭阳大渊献十二月,凡三年。
讳硕迪巴拉,仁宗嫡子也,母庄懿慈圣皇后鸿吉哩氏,以大德七年二月甲子生。延祐三年十二月丁亥,立为皇太子;六年十月戊午,命参决庶务。
◎至治元年
春,正月,丁丑,修佛事于文德殿。
甲申,召高丽王王璋赴上都。
丙戌,帝服衮冕,享太庙,以左丞相拜珠亚献,知枢密院事图哲伯终献。
自世祖建太庙以来,历十四年,未行亲享之礼,拜珠乃言曰:“古云礼乐百年而后兴,此其时矣。”帝悦曰:“朕能行之。”敕有司上亲享太室仪注。至是礼毕,诏群臣曰:“一岁惟四祀,使人代之,不能致如在之诚,实所未安。岁必亲祀,以终朕身。”
廷臣或言祀事毕宜赦天下,帝谕之曰:“恩可常施,赦不可屡下。使杀人获免,则死者何辜!”命中书陈便宜事,行之。
丁亥,帝欲结彩楼于禁中,元夕张灯设宴。参议中书省事张养浩上疏于左丞相拜珠,拜珠谓当进谏,即袖其疏入奏,其略曰:“世祖临御三十馀年,每值元夕,闾阎之间,灯火亦禁;况阙庭之严,宫掖之邃,尤当戒慎。今灯山之构,臣以为所玩者小,所系者大;所乐者浅,所患者深。愿以崇俭虑远为法,以喜奢乐近为戒。”帝览而喜曰:“非张希孟不敢言。”遽命罢之,且曰:“有臣如此,朕复何忧!自今朕凡有过,岂特台臣当谏,人皆得言。”赐养浩帛以旌其直。
二月,戊申,改中都威卫为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
己酉,作仁守神御殿于普庆寺。
辛亥,调军三千五百人修上都华严寺。大永福寺成,赐金银钞币。
丁巳,畋于柳林,敕更造行宫。寿安山寺役甚急,监察御史索约勒、哈迪密实与同列观音保、成珪、李谦享上章极谏,以为“东作方始而兴大役,以耗财病民,非所以祈福也。且岁在辛酉,不宜兴筑。”
奏入,帝怒。初,司徒刘夔妄献浙右民田,冒出内帑钞六百万贯,丞相特们德尔分取其半;御史发其奸,由是疾忌台谏。治书侍御中索诺木,特们德尔之子也,至是密奏曰:“彼宿卫旧臣,闻事有不便,弗即入白,而讪上以扬己之直,大不敬。”帝乃杀索约勒、哈迪密实与观音保;杖珪、谦享,黥之,窜于纽尔干地。二人始亦不测,而特们德尔方引左丞张思明为己助,思明为言于丞相曰:“言事,御史职也。祖宗以来,未尝杀谏臣。
成、李既属吏,当论法。”二人由是得轻典。
丁卯,以僧法洪为释源宗主,授司徒。
罢先朝传旨滥选者。
三月,丙子,建帝师帕克斯巴寺于京师。
丁丑,发民兵疏小直沽白河。
庚辰,廷试进士,赐泰布哈、宋本等六十四人及第、出身。
辛巳,帝如上都,拜珠从至察罕诺尔,帝以行宫制度卑隘,欲广之,拜珠曰:“此地苦寒,入夏始种粟黍。陛下初登大宝,不求民瘼,而遽兴大役以妨农务,恐失民望。”
帝乃止。
帝尝谓拜珠曰:“朕委卿以大任者,以乃祖穆呼哩从太祖开拓土宇,安图相世祖克成善治也。卿念祖宗令闻,岂有不尽心者乎!”拜珠再拜曰:“陛下委臣以大任,臣有所畏者三:畏辱祖宗;畏天下事大,识见有所未尽;畏年少不克负荷,无以上报圣恩耳。”
壬午,遣咒师多尔济往牙济、班卜二国取《佛经》。
癸未,制御服珠袈裟。甲申,敕纂修《仁宗实录》、《后妃功臣传》。
乙酉,宝集寺金书西番《般若经》成,置大内香殿。益寿安山造寺役军。己丑,大同路麒麟生。己亥,宦者博啰特穆尔,坐罪流纽尔干地。
辛丑,以特克实为御史大夫,佩金符,领忠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帝尝谓特克实曰:“徽政虽隶太皇太后,朕视之与诸司同,凡簿书宜悉令御史检核。”
夏,四月,己未,造象驾金脊殿。
戊辰,敕赐特们德尔父祖碑。命宦者博啰台为太常署令,太常官言“刑人难与大祭”,遂罢之。五月,丙子,毁上都回回寺,以其地营帝师殿。
壬午,迁武宗子亲王图卜特穆尔于琼州。时持们德尔怀私固宠,构衅骨肉,诸王、大臣莫不自危。中政使耀珠告托欢彻尔等交通亲王,于是徙图卜特穆尔远居海南。因禁日者勿交通诸王、驸马,掌阴阳五科者毋泄占候。
辛卯,海漕粮至直沽,遣使祀海神天妃。
作行殿于缙山流杯池。
乙未,命世家子弟成童者入国学。
辛丑,太常礼仪院进太庙制图。御史、翰林、太常臣集议,以为:“前代庙室,多寡不同。晋则兄弟同为一室,正室增为十四间,东西各一间;唐九庙,后增为十一室;宋增室至十八,东西夹室各一间,以藏祧主。今太庙虽分八室,然兄弟为世,止六世而已。世祖所建,前庙后寝,往岁寝殿灾,请以今殿为寝,别作前庙十五间,中三间通为一室,以奉太祖神主,馀以次为室,庶几情文得宜。”帝称善,期以来岁营之。
六月,癸卯朔,日有食之。作金浮暑于上都,藏佛舍利。
乙卯,以特们德尔领宣政院事。
丁巳,以前中书参知政事敬俨为陕西行台御史中丞。俨告病家居,以其乡在近圻,恐复征用,乃徙居淮南,虽亲故皆不接见。至是闻命,坚辞不赴。辛酉,太白经天。
赵弘祚等言事,勒归田里,仍禁妄言时政。
己巳,霸州大水,浑河溢,被灾者二万三千三百户。
秋,七月,戊寅,通州潞县榆埭水决。
庚辰,滹沱河及巨马河溢。
郃阳道士刘志先以妖术谋乱,命枢密院判官章台捕之。
乙酉,大雨,浑河堤决。
丙申,禁服色逾制。
庚子,修上都城。
八月,壬寅,修大都城。
戊申,上都鹿顶殿成。
庚戌,以军士贫乏,遣知枢密院事特们布哈整治;仍诏谕中外,有敢扰害者罪之。
乙卯,中书平章政事特穆尔图罢,为上都留守。
壬戌,帝驻跸兴和,左右以寒甚,请还京师,帝曰:“兵以牛马为重,民以稼穑为本。朕迟留,盖欲马得刍牧,民得刈获,一举两得,何畏乎寒!”
雷州路海康、遂溪二县海水溢,坏民田四千馀顷;免其租。
秦州成纪县山崩。
九月,壬辰,中书平章政事塔斯哈雅坐受赃,杖免。
丁酉,帝至自上都。
庚子,安陆府汉水溢,坏民田,赈之。冬,十月,辛丑朔,修佛事于大内。
庚戌,亲享太庙;以中书左丞相拜珠亚献,御史大夫特克实终献。
壬子,拜珠献嘉禾,两茎同穗。癸丑,敕:“翰林、集贤官年七十者,毋致仕。”
延祐间,朔漠大风,羊马驼畜尽死,蒙古人民流散,以子女鬻于回回、汉人为奴婢。
拜珠以兴王根本之地,其民宜加赈恤,请立宗仁卫统之,命县官赎置卫中以遂生养。诏从之,且令给子女冬衣。禁中书掾曹毋泄机事。
己巳,遣雅克特穆尔巡边。雅克特穆尔,绰和尔第三子也,时为左卫亲军都指挥使。
十一月,乙亥,幸大护国仁王寺。
戊寅,群臣上尊号曰“继天体道敬文仁武大昭孝皇帝”。乙卯,诏天下;拜珠请释囚,不允。
庚辰,益寿安山寺役卒三千人。
辛巳,命御史大夫特克实领左、右阿苏卫。
初,世祖立阿苏巴图达噜噶齐,后招集阿苏军三千七百馀人,扈从车驾,掌宿卫禁城兼营潮河、苏沽两川屯田,并供给军储。本隶前后二卫,武宗至大初,始改立左、右卫阿苏亲军都指挥使司,至是以特克实领之。
丙申,敕立故丞相安图碑于保定新城。
右丞相特们德尔,广树朋党,凡不附己者,必以事去之。尤恶平章王毅,右丞高昉,因在京诸仓粮储失陷,欲奏诛之。左丞相拜珠密言于帝曰:“论道经邦,宰相事也,以金谷细务责之,可乎?”帝然之,俱得不死。
特们德尔忌拜珠方正,每与其党密谋中害之。左右得其情,乘间以告,且请备之,拜珠曰:“我祖宗为国元勋,世笃忠贞,百有馀年,我今年少,叨受宠命,盖以此耳。
大臣协和,国之利也。今以右相仇我,我求报之,非特吾二人之不幸,亦国家之不幸。
吾知尽吾心,上不负君父,下不负士民而已。死生祸福,天实鉴之,汝辈勿复言。”至是奉诏往新城为其祖立碑,特们德尔久称疾,闻拜珠行,将出莅省事。入朝,至内门,帝遣苏苏赐之酒,且曰:“卿年老,宜自爱,待新年入朝未晚。”遂怏怏而还。
十二月,辛丑,立伊奇哩氏为皇后,遣摄太尉、中书右丞相特们德尔持节授玉册、玉宝。
庚戌,作太庙正殿。甲寅,幸西僧灌顶寺。
疏玉泉河。
甲子,命帝师往西番受具足戒,赐金千三百五十两,银四千五十两,币帛万匹,钞五十万贯。
以诸王锡济伯使者数入朝,发兵守北口及卢沟桥。乙丑,置中瑞司,冶铜五十万斤作寿安山寺佛像。特们德尔虽家居,其党布列朝中,事必禀于其家;以拜珠故,不得大肆其奸,百计倾之,终不能遂。
在京仓曹管库之职,岁终例应注代,时左丞张思明称疾不出,众旨顾望。拜珠以事不可缓,乃日坐省中,谓僚属曰:“左丞病,省事遂废乎?”郎中李处恭曰:“金谷之职,须慎选择,不得其人,未敢遽拟。”拜珠曰:“汝为卖官之计耳。”遣人善慰思明,思明乃出,共毕铨事。
是岁,集贤侍讲学士李孟卒。
孟既罢政左迁,尝语人曰:“老臣待罪中书,无补于国,圣恩宽宥,不夺其禄,今老矣,其何以报称!”帝闻而善之,恩意稍加。及卒,御史累章辨其诬,诏复元官,赠旧学同德翊戴辅治功臣,进封魏国公,谥文忠。
枢密院副使吴元珪与知械密院事特穆尔布哈上军民之政十馀事,大抵言:“诸王、近侍不可干军政,管军官吏不可渔取军户,军官之材者当迁其职,有司赋役当务均一,而军民不可有所偏,军官袭职惟传嫡嗣,而支庶不可有所乱。”帝并嘉纳,诏施行之。以右侍仪兼修起居注星吉为监察御史。
星吉,河西人,少给事仁宗潜邸,以精敏称,故帝擢用之。在台中,直声大著。
◎至治二年
春,正月,庚午,广太庙。
甲戌,禁汉人执兵器出猎及习武艺。丁丑,亲祀太庙。始备法驾,设黄麾大杖。帝服通天寇、绛纱袍,出自崇天门,左丞相拜珠摄太尉以从。帝顾拜珠曰:“朕用卿言,举行大礼,亦卿所共喜也。”对曰:“陛下以帝王之道化成天下,非独臣之幸,实四海苍生所共庆也。”致斋大次,行酌献礼,升降周旋,俨若素习,中外肃然。明日还宫,拜珠率百官称贺于大明殿。执事之臣及导驾耆老赐金帛有差。拜珠又奏建太庙前殿,议行祫禘配享等礼。
戊寅,敕有司存恤孔氏子孙贫乏者。
辛巳,敕:“台宪用人,勿拘资格。”
仪封县河溢伤稼,赈之。
癸未,流徽政院使罗源于耽罗。
柳林行殿成。
癸巳,以西僧罗藏为司徙。
二月,庚子,置左右奇彻卫亲军都指挥使司,命拜珠总之。
罢上都歇山殿及帝师寺役。
辛丑,赐特克实父祖碑。
甲寅,以太庙役军造流杯池行殿。
乙卯,以西僧亦思剌蛮殿普有疾,释大辟囚一人,笞罪二十人。三月,己巳朔,左丞相拜珠以学校政化大源,似缓实急,而主者不务尽心,遂致废驰,请令中书平章政事廉恂、参议中书省事张养浩、都事富珠哩翀董之;外郡学校,仍命御史台、翰林院、国子监同议兴举,从之。辛未,禁捕天鹅,违者籍其家。丙子,罢京师诸营缮役卒四万馀人。
河间、河南、陕西十二郡春旱秋霖,民饥,免其租之半。
戊寅,修大者城。
庚辰,敕:“江浙僧寺田,除宋故有永业及世祖所赐者,馀悉税之。”
丙戌,复置市舶提举司于泉州、庆元、广东三路,禁子女、金银、丝绵下番。
丁亥,凤翔道士王道明,以妖言伏诛。
己丑,命有司建穆呼哩祠于东平,仍树碑。
以国用匮竭,停诸王赏赉及皇后岁赐。庚寅,命将作院更制冕旒。辛卯,监察御史何守谦,坐赃杖免。
丁酉,幸柳林,驸马许纳之子苏拉诉曰:“臣父谋叛,臣母私从人。”帝曰:“人子事亲,有隐无犯。今有过不谏,乃复告讦!”命诛之。帝从容谓拜珠曰:“朕思天下之大,非朕一人思虑所及。汝为朕股肱,毋忘规谏,以辅朕之不逮。”拜珠顿首谢曰:“昔尧、舜为君,每事询众,善则舍己从人,万世称圣。桀、纣为君,拒谏自贤,悦人从己,好近小人,国灭而身不保,民到于今称为无道之主。臣等仰荷洪恩,敢不竭忠以报?然凡事言之则易,行之则难,臣等不言,则臣之罪也。”又尝谓拜珠曰:“今亦有如唐魏征之敢谏者乎?”对曰:“槃圆则水圆,盂方则水方。有太宗纳谏之君,则有魏征敢谏可之臣。”或言佛教可治天下者,帝问之,对曰:“清净寂灭,自治要也;若治天下,舍仁义则纲常乱矣。”帝皆嘉纳之。
夏,四月,戊戌朔,帝如上都。中书左司都事富珠哩翀从帝次龙虎台,丞相拜珠命翀传旨中书,翀行数步还,曰:“命翀传否?”拜珠叹曰:“真谨饬人也!”间谓翀曰:“尔可作宰相否?”翀对曰:“宰相固不敢当,然所学,宰相事也。夫为宰相者,必福、德、才、量四者皆备,乃足当耳。”拜珠大悦,以酒觞翀曰:“非公不闻此言。”
乙丑,中书省臣请节赏赉以纾民之力,帝曰:“朕思所出倍于所入,出纳之际,卿辈宜慎之,朕当撙节其用。”
五月,乙巳,修滹沱河堤。
庚午,奉符、临邑二县民谋逆,其首王驴儿伏诛,馀杖流之。庚辰,置营于永平,收养蒙古子女,遣使谕四方,匿者罪之。癸未,置宗仁蒙古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以拜珠领其事。
甲申,帝幸五台山,拜珠曰:“自古帝王得天下以得民心为本,失其心则失天下。钱谷,民之膏血,多取则民困而国危,薄敛则民足而国安。”帝曰:“卿言甚善。朕思之,民为重,君为轻,国非民则何以为君!今理民之事,卿等当熟虑而慎行之。”甲申,以吴全节为玄教大宗师,特进上卿。
闰月,戊戌,封诸葛忠武侯为“威烈忠武显灵仁济王”。
癸卯,禁白莲佛事。
甲辰,御史台请黜监察御史不称职者,以示惩劝;从之。
戊申,以特们德尔子、同知枢密院事拜坦知枢密院事。
壬子,作紫檀殿。
丙寅,辰州沅陵县洞蛮为寇,遣民捕之。
敕:“已除不赴任者,夺其官。”
六月,丁卯朔,帝至五台山,禁扈从宿卫毋践民禾。
癸酉,申禁日者妄谈天象。丙子,修浑河堤。
壬午,辰州江水溢,坏民庐舍。是月,前翰林学士承旨赵孟頫\卒,追封魏国公,谥文敏。
秋,七月,丁未,赐拜珠平江田万亩。拜珠辞曰:“陛下命臣厘正庶务,若先受赐田,人其谓我何!”帝曰:“汝勋旧子孙,加以廉慎,人或授例,朕自谕之。”
帝自五台还,戊午,次应州,辛酉,次浑源州。拜珠奏召中书左丞张思明至,数其罪,杖而免之,籍其家。
八月,己巳,道州宁远县民符翼轸作乱,有司讨擒之。
甲戌,帝次奉圣州,筑宗仁卫营。帝留意民事,戊寅,诏画《蚕麦图》于鹿顶殿壁,以时观之。庚辰,增寿安山寺役卒七千人。
庚寅,太师、中书右丞相特们德尔卒于家,命给直市葬地。九月,丙辰,太皇太后鸿吉哩氏崩。
庚申,敕停今冬祀南郊。
癸亥,地震。
甲子,作层楼于涿州鹿顶殿西。
冬,十月,丁卯朔,太史院请禁明年兴作土工,从之。
戊辰,享太庙。先是太常奏,国哀以日易月,旬有二日外乃举祀事,帝曰:“太庙礼不可废,迎香去乐可也。”至是以庙工未毕,妨陈宫县,止用登歌。
丙子,江南行台御史大夫托克托,坐请告未得旨辄去职,杖谪云南,从御史大夫特克实奏也。甲申,建太祖神御殿于兴教寺。
己丑,以中书左丞相拜珠为右丞相,监修国史。帝欲爵以三公,恳辞,遂不置左相,独任以政。参议中书省事王结言于拜珠曰:“为相之道,当正己以正君,正君以正天下。
除患不可犹豫,犹豫恐生它变;服用不可奢僭,奢僭则害及于身。”拜珠深是之。
治书侍御史索诺木罢,为翰林侍讲学士;特克实奏复其职,帝不允。
十一月,甲午朔,日有食之。己亥,以立右丞相,诏:“天下流民复业者,免差税三年;站户贫乏鬻卖妻子者,官赎还之。凡差役造作,先科商贾末技富贵之家,以优农力。免陕西明年差税十之三,各处官佃田明年租之十二,江淮创科包银全免之。”监察御史李端,言近者京师地震,日月薄蚀,皆臣下失职所致,帝自责曰:“是朕思虑不及致然。”因敕群臣亦当修饬以谨天戒。
罢世祖以后冗置官。
括江南僧有妻者为民。
癸卯,地震。
甲辰,罢徽政院。
丙午,造龙船三艘。
御史李端言:“朝廷虽设起居注,所录皆臣下闻奏事目。上之言动,亦宜悉书之以付史馆。世祖以来,所定制度,宜著为令,使吏不得为奸,治狱者有所遵守。”并从之。
乙卯,宣德县地震。
初,浙民吴机,以累代失业之田卖于司徒刘夔,夔赂宣政使巴喇吉斯买置诸寺,以益僧廪,矫诏出库钞六百五十万贯酬其直。田已久为它人之业,特们德尔父子及特克实等,上下蒙蔽分受之,为赃巨万。真人蔡道泰,以奸杀人,狱已成,特们德尔纳其金,令有司变其狱。拜珠举奏二事,命台察鞫之,尽得其情,以田归主、夔、道泰、巴喇吉斯等皆坐死,并籍其家。刑部尚书布达实哩坐受道泰金,范德郁坐诡随,并杖免。特赦特克实。
十二月,甲子朔,南康、建昌大水,山崩,死者四十七人;民饥,命赈之。
丁卯,中书平章政事玛噜罢,为大司农,廉恂罢,为集贤大学士。以集贤大学士张珪为平章政事。珪家居已久,帝召见于易水之上,曰:“四世旧臣,朕将畀卿以政。”珪辞归,遣近臣设醴。拜珠问珪曰:“宰相之体何先?”珪曰:“莫先于格君心,莫急于广言路。”
时拜珠方欲召用致仕老臣,优其禄秩,议事中书,遂首荐珪,起为集贤大学士。至是复拜平章,侍宴万寿山,赐以玉带。戊辰,以掌道教张嗣成、吴全节、蓝道元各三授制命、银印,敕夺其二。癸未,以地震、日食,敕廷臣集议弭灾之道。中书平章政事张珪抗言于坐曰:“弭灾当究其所以致灾者。汉杀孝妇,三年不雨。萧、杨、贺冤死,独非致沴之端乎?死者固不可复生,而情义犹可昭白,毋使朝廷终失之也。”
禁近侍奏取没入钱物。
丙戌,赐淮安忠武王巴延祠祭田二十顷。西僧灌顶疾,请释囚,帝曰:“释囚祈福,岂为师惜!朕思恶人屡赦,反害善良,何福之有!”宣徽院言,世祖时辉吉喇岁输尚食羊二千,成宗时增为三千,今请增五千。帝不许,曰:“天下之民,皆朕所有,如有不足,朕当济之。若加重赋,百姓必致困穷,国亦何益!”命遵世祖旧制。
是月,两江来安路总管岑世兴,葛蛮安抚司副使龙仁贵,皆以其地作乱,柔远州洞蛮把者为寇;并遣兵讨捕之。
是岁,山北廉访司经历许有壬,迁江南行台监察御史,行部广东,以贪墨劾罢廉访副使哈质蔡衍。至江西,会廉访使苗好谦监焚昏钞,检视钞者日至百馀人,好谦恐其有弊,痛鞭之,人畏罪,率剔真为伪以迎其意。管库吏而下,搒掠无全肤,讫莫能偿。有壬覆视,率真物也,遂释之。凡势官豪民,有壬悉擒治以法,部内肃然。
甘肃岁粜粮于兰州,多至二万石,距宁夏各千馀里至甘州,自甘州又千馀里始达伊集纳路,而宁夏距伊集纳仅千里。至是行省平章奈玛台令挽者自宁夏径趋伊集纳,岁省费六十万缗。奈玛台,穆呼哩五世孙也,性明果善断,所至有治声。◎至治三年
春,正月,癸巳朔,以禹城县去秋霖雨,县人邢著、程进出粟以赈饥民,命旌其门。己亥,思明州盗起,湖广行省督兵捕之。
庚子,刑部尚书乌讷尔,坐赃杖免。
壬寅,以行省平章政事复兼总军政,军官有罪,重者以闻,轻者就决。
罢上都、云州、兴和、宣德、蔚州、奉圣州及鸡鸣山、房山、黄芦、三叉诸金银治,听民采炼,以十分之三输官。起前枢密院副使吴元珪、王约为集贤大学士,翰林侍讲学士韩从益为昭文馆大学士,并商议中书省事。丞相拜珠又言前集贤侍讲学士赵居信,直学士吴澄,皆有德老儒,请征用之,帝喜曰:“卿言适副朕心,更当使访山林隐逸之士。”遂以居信为翰林学士承旨,澄为学士。王约年老,俾以其禄家居,每日一至中书,政多听参酌。
帝尝谓台臣曰:“朕深居九重,臣下奸贪,民生疾苦,岂能周知!故用卿等为耳目。
曩者特们德尔贪蠹无状,汝等拱默不言。其人虽死,宜籍其家以惩后也。”辛亥,申命御史大夫特克实振兴台纲,诏谕中外。壬子,遣回回砲手万户赴汝宁、新蔡,遵世祖旧制教习砲法。
静江、邕、柳诸郡獠为寇,命湖广行省督兵捕之。
丙辰,泉州民留应总作乱,命江浙行省遣兵捕之。
辛酉,禁故杀子孙诬平民者。
初,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赵世延,为其弟讼不法事,系狱待对,其弟逃去,特们德尔必欲杀之,有司承望风旨,数胁令自裁,世延终不为动。至是丞相拜珠为言其无罪,诏释之。仍著令:“原告逃百日不出,则释待对者。”二月,癸亥朔,作上都华严寺、帝师帕克斯巴寺及丞相拜珠第,役军六千二百人。定军官袭职,嫡长子孙幼者,令诸兄弟摄之,所受制敕书权袭,以省争讼。
丙寅,翰林国史院进《仁宗实录》。进前数日,监修拜珠诣国史院听读首卷,书大德十年事,不书左丞相哈喇哈斯定策功,惟书越王图喇勇决。拜珠从容谓史官曰:“无左丞相,虽百越王何益!录鹰犬之劳而略发踪指示之人,可乎?”立命书之,其它笔削未尽然者,一一正之。人皆服其卓识。
己巳,修广惠河闸十有九所,治野狐、桑乾道。
癸酉,畋于柳林。帝顾谓拜珠曰:“近者地道失宁,风雨不时,岂朕纂承大宝行事有阙欤?”对曰:“地震自古有之,陛下自责固宜,亦由臣等失职,不能燮理。”帝曰:“朕在位三载,于兆姓万物,岂无乘戾之事!卿等宜与百官议,有便民利物者,朕即行之。”
拜珠患法制不一,有司无所守,请详定旧典以为通制。于是命枢密副使完颜纳坦、集贤学士侍御史曹伯启纂集累朝格例而损益之。书成,辛巳,奏上,凡二千五百三十九条,名曰《大元通制》,颁行天下。伯启言:“五刑者,刑异五等。今黥、杖、徒役于千里之外,百无一生还者,是一人身备五刑,非五刑各底于人也,法当改易。”丞相虽是之而不果行。
丙戌,雨土。
造五辂旗。
丁亥,敕金书《藏经》二部,命拜珠等总之。
戊子,封鹰师布哈为赵国公。
辛卯,以太子宾客巴图廉贫,赐钞十万贯。
三月,壬辰朔,帝如上都。
丁酉,平江路嘉定州饥,发粟六万石赈之。丁未,西番参卜郎诸族叛,敕镇西武靖王绰斯监等发兵讨之。
戊申,祔太皇太后于顺宗庙室,上尊谥曰昭献元圣皇后。
辛亥,以圆明、王道明之乱,禁僧、道度牒符弦。
丙辰,敕:“医、卜、匠官,居丧不得去职,七十不听致仕,子孙无廕叙,能绍其业者量材录用。”
监察御史拜珠、嘉珲坐举巴斯尔济苏失当,并黜免。
夏,四月,壬戌朔,敕天下诸司命僧诵经十万部。
丁卯,旌内黄县节妇王氏。
己巳,浚金水河。甲戌,敕都功德使库尔噜至京师。释囚大辟三十一人,杖五十七以上者六十九人。
放笼禽十万,命有司偿其直。
己卯,诏行助役法。遣使考视税籍高下,出田若干亩,使应役之人更掌之,收其岁入以助役费,官不得与。
五月,庚子,大风,雨雹,柳林行宫大木尽拔。
辛丑,以特克实独署御史大夫事。
戊申,监察御史善继元、宋翼言“特们德尔奸贪负国,生逃显戮,死有馀辜。”乃命毁所立父祖碑,并追官爵及封赠制书,籍没其家资,告谕中外。
帝御大安阁,见太祖、世祖遗衣,皆以缣素木棉为之,重加补缀,嗟叹良久,谓侍臣曰:“祖宗创业艰难,服用节俭乃如此,朕焉敢顷刻忘之!”戊午,奏元行宫正殿灾,上都利用监库火,帝命卫士扑灭之。因语群臣曰:“也皇始建宫室,于今安焉,至朕而毁,实朕不能图治之故也。”奇御卫兵戍边,有卒累功,请赏以官,帝曰:“名爵岂赏人之物!”赐钞三千贯。
六月,寇围宁都,州民孙王臣出粮饷军,旌其门。
丁卯,西番参卜郎诸寇未平,遣徽政使丑噜往督师。
壬申,将作院使哈撒布哈,坐罔上营利,杖流之,籍其家。
留守司以雨请修都城,诏以不宜大兴土功,其略完之。癸酉,太常请纂修累朝仪礼,从之。
乙酉,诸王锡济伯数寇边,至是遣使来降,帝曰:“朕非欲彼土地人民,但吾民不罹边患,军士免于劳役,斯幸矣。今既来降,当厚其赐以安之。”秋,七月,辛卯朔,宣政使奇彻台自伟旨署事,中书以体制非宜,请通行禁止,从之。
癸卯,太庙成。前殿十有五间,东西二门为夹室,南向。
知枢密院事拜坦,坐赃杖免。
乙巳,招谕左右两江黄胜许、岑世兴。
己酉,丞相拜珠,以海运粮视世祖时顿增数倍,今江南民力困极而京仓充满,请岁减二十万石;帝遂并特们德尔增科江淮粮免之。
丙辰,御史台请降旨开言路,帝曰:“言路何尝不开,但卿等选人未当耳。朕知向所劾者,率由宿怨罗织成狱,加之以罪,遂玷其人,终身不复伸。御史尝举巴尔济苏可任大事,未几,以贪墨伏诛。言路选人,当乎否乎?”时特们德尔两子俱获罪,毁碑籍资,明致其罚。帝方委任拜珠,以进贤退不肖为急务。特克实以奸党不自安,而帝又屡饬台臣以阿比特们德尔之事,特克实由是益惧。
是月,冀宁、兴和、大同三路陨霜。帝在上都,夜寐不宁,命作佛事,拜珠以国用不足谏止之。既而奸党惧诛者,复阴诱群僧,言国当有厄,非作佛事而大赦,无以禳之。拜珠叱曰:“尔辈不过图得金帛而已,又欲庇有罪耶?”奸党闻之,知必不免,遂萌逆图。
八月,辛酉,晋王猎于图喇之地,特克实遣乌鲁斯告曰:“我与哈克繖、额森特穆尔、实达尔谋已定,事成,推立王为皇帝。”又令乌鲁斯以其事告晋王之内史都尔苏,且言:“汝与巴苏呼知之,勿令舒玛尔节得闻也。”晋王命囚乌鲁斯,遣巴勒密实特等赴上都,以逆谋告。
帝南还。癸亥,驻跸南坡,晋王之使未至。是夕,特克实、额森特穆尔、实达尔与前中书平章政事齐勤特穆尔、前云南行省平章政事鄂勒哲、特们德尔之子前治书侍御史索诺木、特克实之弟宣徽使索诺木、典瑞院使托和齐、枢密院副使阿萨尔、签书枢密院章岱、卫士图们及诸王额特布哈、博啰、伊噜特穆尔、库库布哈、乌鲁斯布哈等,以特克实所领阿苏卫兵为外应,杀右丞相拜珠,而特克实直犯禁幄,手弑帝于卧所。年二十一,从葬诸帝陵。
帝性刚明,尝以地震,减膳,彻乐,避正殿,有近臣称觞以贺,问:“何为贺?朕方修德不暇,汝为大臣,不能匡辅,反为陷耶?”斥出之。尝戒群臣曰:“卿等居高位,食厚禄,当勉力图报。苟或贫乏,朕不惜赐汝;若为不法,则必刑无赦。”巴尔济苏下狱,谓左右曰:“法者,祖宗所制,非朕所得私。巴尔济苏虽事朕日久,今有罪,当论如法。”尝御鹿顶殿,谓拜珠曰:“朕以幼冲,嗣承大业,锦衣玉食,何求不得!惟我祖宗栉风沐雨,戡定万方,曾有此乐耶?卿元勋之裔,当体朕至怀,毋忝尔祖!”拜珠顿首谢曰:“创业维艰,守成不易,陛下言及此,亿兆之福也。”又谓大臣曰:“中书选人署事未旬日,御史台即改除之。台除亦然。今山林之士,遗逸良多,卿等不能尽心求访,惟以亲戚故旧更相引用耶?”其明断如此。然以果于刑戮,奸党惧诛,遂构大变云。张珪在大都,闻南坡之变,密言于监省魏王库库图曰:“我世为国忠臣,不敢爱死。
事已如此,大统当在晋邸。我有密书陈诛逆定乱之宜,非王莫敢致。”库库图曰:“公诚忠,万一事泄,得无危乎?”珪曰:“事成,王之功,不成,吾家甘齑粉万死,不敢以言累王。”库库图乃遣人达珪书于晋王,且劝进。
诸王额特布哈及额森特穆尔奉皇帝玺绶北迎晋王于镇所。癸巳,晋王即皇帝位于龙居河,大赦天下。
是日,以知枢密院事额森特穆尔为中书右丞相,以内史都尔苏为中书平章政事,奈曼台为中书右丞,御史大夫特克实知枢密院事,博啰为宣徽院使,舒玛尔节为宣政院使。
乙未,以枢密副使阿萨尔为御史中丞,内史善僧为中书左丞。
丁酉,以鄂勒哲知枢密院事,图们同签枢密院事。
戊戌,以萨迪密实知枢密院事,章台同知枢密院事。己亥,敕谕百司:“凡铨授官,遵世祖旧制,惟枢密院、御史台、宣政院、宣徽院得自奏闻,馀悉由中书。”
辛丑,以玛谟锡知枢密院事,实达尔为大司农。
召诸王属流徙远地及还元籍者二十四人还京师。
冬,十月,癸亥,修佛事于大明殿。
特克实之变,诸王迈努逃赴潜邸,愿效死力,且言于帝曰:“不诛元凶,则陛下善名不著,天下后世何从而知!”帝深然之。甲子,以舒玛尔节为中书右丞相,陕西行省左丞图鲁、通政院使宁珠并为御史大夫,苏苏为御史中丞。遣使至大都,以即位告天地、宗庙、社稷。命舒玛尔节、宁珠诛逆贼特克实、实达尔、齐勤特穆尔、托和齐、章岱等于大都,并戮其子孙,籍没家产;惟特们德尔子索诺木议远流,张珪曰:“索诺木从逆贼,亲斫丞相拜珠,乃欲活之耶?”
初,特克实使齐勤特穆尔遽至京师,趣召两院学士北上,翰林学士曹元用独不行,曰:“此非常之变,吾宁死,不可曲从也。”未几,贼伏诛,人服其先见之明。
壬申,以内史诸达库为太师、知枢密院事。
癸未,以舒玛尔节兼阿苏卫达噜噶齐。
八番、顺元及静江、大理、威楚诸路猺兵为寇,丙戌,敕湖广、云南二省招谕之。
十一月,己丑朔,帝次于中都,修佛事于昆刚殿。
辛丑,车驾至大都。丁未,御大明殿,受诸王、百官朝贺。
初,特克实遣使至大都,封府库,收百司印。监察御史许有壬知事急,即往告中丞董守庸。守庸谓:“宫禁事非子所当问。”有壬即疏守庸及经历多尔济班、监察御史郭额森呼都附特克实之罪以俟,及御史大夫宁珠至,有壬即袖疏上之。辛亥,守庸坐党特克实免官。壬子,敕营缮不急者罢之。
癸丑,遣使诣曲阜,以太牢祀孔子。
敕会福院奉北安王纳穆罕像于高良河寺。
祭遁甲五福神。丙辰,御史中丞苏苏,坐贪淫免官。
丁巳,广州路新会县民颒长弟作乱,广东副元帅乌讷尔率兵捕之。诏:“凡有罪自首者,原其罪。”
十二月,己未,御史台经历多尔济巴勒、御史御里达汉、乌图曼、郭额森呼图,并坐党特克实免官。
监察御史许有壬言:“曩者特们德尔专政,诬杀杨多尔济、萧拜珠、贺胜、观音保、索约勒、哈迪密实,黥窜成珪、李谦享,罢免王毅、高昉、张志弼,而赵世延受祸尤惨,天下咸知其冤。请昭雪之,存者召还录用,死者赠官有差。”
壬戌,浚镇江路漕河及练湖。江浙行省言:“镇江运河,全藉练湖之水为上源,官司漕运及商贾、农民来往,其舟楫莫不由此。宋时专设人夫,以时修浚,潴蓄潦水,若运河浅阻,开放湖水一寸,则可添河水一尺。近来淤浅,舟楫不通,凡有官物,差民运递,甚为不便。委官相视,疏治运河,自镇江路至吕城坝长百三十一里,计役夫万五百十三人,六十日可毕;又用三千馀人浚涤练湖,九十日可完。人日支粮三升,中统钞一两。”诏从之,以来春兴工。戊辰,追尊皇考晋王噶玛拉曰光圣仁孝皇帝,庙号显宗,妣晋王妃鸿吉哩氏曰宣懿淑圣皇后。庚午,盗入太庙,窃仁宗及庄懿慈圣皇后金主。时参知政事玛喇兼领太常礼仪使,当迁左丞,集贤大学士张珪曰:“太常奉祭祀不谨,当待罪,而反迁官,何以谢在天之灵?”命遂格。
甲戌,命道士吴全节修醮事。
乙亥,太常院言:“世祖以来,太庙岁惟一享,先帝始复古制,一岁四祭,请裁择之。”帝曰:“祭祀,大事也,朕何敢简其礼!命仍四祭。
监察御史托克托、赵成庆等言:“特们德尔在先朝,包藏祸心,离间亲籓,诛戮大臣,使先帝孤立,卒罹大祸。其子索诺木,亲与逆谋,久逃天宪,宜正其罪,以快元元之心。伊鲁托克托、呼萨敦,皆特克实之党,不宜宽宥。”遂并伏诛。
丙子,命岭北守边诸王修佛事以却寇兵。己卯,命僧作佛事于大内以厌雷。
癸未,流诸王伊噜特穆尔于云南,额特布哈于海南,库鲁克布哈于尼噜罕,博啰及乌鲁斯布哈于海岛,并坐与特克实逆谋也。
乙酉,谕百司惜名器,各遵世祖定制。
丙戌,舒玛尔节言:“宗戚之中,能自拔逆党,尽忠朝廷者,惟有诸王迈努,请加封赏,以示激劝。”遂以泰宁县五千户封迈努为泰宁王。
丁亥,议赏讨逆功,赐舒玛尔节金银钞,都尔苏为中书左孙相,玛谟锡、宁珠、索多并加授光禄大夫。
诏改明年元曰泰定。云南花脚蛮为寇,诏招谕之。